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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記憶,終於,短暫麻木後再次睜開眼,重見光明。
“哭?你也會哭?”有誰冷笑,重重捏著安尋昔下頜,“想死是嗎?沒那麼容易,我會讓你活下去,生不如死!”
朦朧視線過了片刻方能看清眼前景象,與渾身冰冷、止不住的戰慄一同出現的是一張陌生男子面容,眉目清俊如若刀削斧鑿,只可惜被恨意掩去光華僅剩陰冷。
是誰呢?
初刻醒來還有些迷惘,不只那人陌生,周圍的景色也絕非她所熟悉,處處格格不入。安尋昔困惑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是半光著身子,面前男子衣著古時裝扮,而二人都是滿身水漬似乎剛從河裡上來。
前所未有的怪異感覺縈繞心頭,離譜想法猛地冒出,連安尋昔自己也被驚到了。
很多東西難以用已知科學解釋圓滿,譬如穿越一事,以前上學時亦曾聽教授講過有關蟲洞和反物質的專題課程,加之有諸多事例在先,倒也不難理解。
無論如何,解決面前尷尬情況才是最重要的。安尋昔試著動了動身體,有感覺,但因為近乎凍僵難以大幅度移動,甚至連說話也只能發出沙啞聲音連不成句,更不用說交談發問。與此同時安尋昔還意識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身體,不是她的。
孤兒出身而後在軍校磨練數年的安尋昔十分健康,身材高挑結實,並且是特戰組女子編隊中相貌數一數二的,可這具身體明顯瘦弱嬌小又過於白皙纖細,誇張點說只怕一陣大風吹來都會折斷。
情況未明之前不該太多表露,安尋昔沉默地坐在原地不住戰慄,那男人只在一旁冷眼看著,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這一沉默就到了夜裡,暮色深沉,湖風冰冷,兩個人卻都不肯先開口先讓步,不解與迷惑絲絲縷縷將二人纏住。
最後還是男人耐不住打破僵局,脫下外衫罩在安尋昔身上,手臂一沉,把快要凍僵的安尋昔丟上馬背。安尋昔沒有任何反抗,在這裡她如同新生嬰兒什麼都不知道不了解,目前最佳選擇就是保住性命弄清來龍去脈,穿越也好夢境也罷,此番遭遇總有個解釋。
儘管外衫單薄,但至少能遮體避寒,裹於其中的安尋昔漸漸止住戰慄,不言不語將周圍一切記錄心內,也包括男人的音容和她身上明顯是遭遇暴力對待而產生的塊塊淤血青紫。
“到了,自己滾進去。”行至一處宅邸,男人不客氣地把安尋昔丟到馬下,冷然目光投向高掛牌匾。
白府。
安尋昔拿不準是該獨自進去還是等他一起進去,微愣間,那男人忽地下了馬站在面前,冰涼指尖觸在安尋昔左邊臉頰上。陌生的人,過於親暱的動作,所有都是足以警惕的,安尋昔下意識扭開頭躲避那隻手掌,不想反被更大力氣捏住下頜。
這種動作往往是為顯示實力或恫嚇對方,張狂而又傲慢,看來她遇上的並非良人。
果不其然,那男人竟拿出一把短小精緻的匕首,鋒利薄刃抵在安尋昔臉側,目光迷離森冷:“來日方長,我們還會再見,這就當做是‘定情信物’好了。”
刀鋒微偏,兩三滴殷紅血液滴在地面,就著灰土融到一起。
毀傷女人的臉也算得上“定情信物”?
安尋昔沒有動,任匕首取了自己的血後安然收回鞘內,硬是一聲痛呼都不曾從口中流出。如今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反抗或者逃離,再說就算是破相毀容又如何?她本來就不是在乎外表的人。
過度隱忍似乎讓那男人頗感意外,少頃盯視後猛地一推,安尋昔站立不穩跌在地上,更多的血滴滾落於地。
神經病!強忍著怒火抬頭,安尋昔真想破口大罵。種種離奇遭遇也就算了,憑什麼一個陌生男人如此待她?不,不是對她,大概是對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吧,可以說她遭受的完全是無妄之災。
只是這又能如何呢?橫眉怒目化為無奈苦笑,怨天尤人不是安尋昔性格,能活下去已是奇蹟,難道還想要求千金之軀榮華富貴嗎?
既然佔了這身體,那麼以後不管喜怒哀樂愛恨情仇,都將由她來承擔。
大概是府內有人聽見聲響,腳步聲急促而來。那男人皺皺眉翻身上馬,韁繩一拉調轉馬頭,似乎是不想被人發現。也好,他在身邊總覺得提心吊膽缺乏安全,這副軟弱無力的身軀既然不能抵擋他的傷害,那麼分開絕對不是件壞事。
身後大門敞開前,一人一馬已沒入夜色消失無蹤,徒留無情又讓安尋昔費解的話音散落風中。
“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你欠的債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