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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忙分擔的,也好讓他能有時間休息休息。”
“是嗎?那你哭什麼?”冷笑著捏住司馬荼蘭下頜,易懷宇用近乎粗暴的力度強迫她抬頭對視,“司馬荼蘭,你膽子越來越大,不僅僅開始干涉前朝政事,也開始學會欺騙朕了,是嗎?”
易懷宇這麼說必定是知道了什麼,司馬荼蘭不清楚有關她和沈君放的是易懷宇瞭解多少,但看他怒火中燒的表現,再偽裝下去恐怕只會擴大事端。
忍著疼痛費力搖頭,司馬荼蘭儘可能保持冷靜從容:“我沒有騙你什麼,上午我的確是去看沈國師了,陶公公他們都可以證明。至於其他事情,我不明白還有什麼能讓你認為我在欺騙你,如果有,你可以清清楚楚說出來,沒必要用這套地痞流氓似的手段。”
“好一句‘地痞流氓’,朕在你眼裡就如此不堪?還是說,與年輕聰明的沈君放相比,朕連‘地痞流氓’都算不上?”重重甩手,眼看司馬荼蘭身子一斜跌向圓桌,易懷宇仍冷冷站著,毫無憐惜之意。
何須他來憐惜呢?這麼多年過去,他給她的除了猜疑傷害外還有過什麼?
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司馬荼蘭不再期盼能從易懷宇眼中、懷裡得到溫暖,只要易懷宇不難為司馬原,還肯讓她做冷寂宮中名義上的妻子、皇后,她已是十分滿足。或許正因為如此,當有一個溫柔淺笑,時刻把她當做珍寶呵護的男人出現時,她不由開始迷失,貪戀著、在夢中妄想著,這份刻骨溫柔並非來自別人,而是來自她支援輔佐多年的夫君易懷宇。
然而,夢總有醒來的一天。
看來易懷宇對她和沈君放的關係,已有先入為主的判斷了。司馬荼蘭一手按住桌面以支撐無力發虛的身子,抬眸,堅定而倔強:“我和沈國師清清白白,是你小人之心,猜忌多疑。”
“你以為朕一整天都在做什麼?坐在那裡幻想嗎?朕已經問過侍衛、太醫和斂塵軒的下人,從沈君放在你浣清宮昏倒,到斂塵軒你抱著他聲嘶力竭呼救,你當宮裡的人都是瞎子、聾子?多少人聽見看見的事實,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清白’?”
司馬荼蘭一瞬氣滯,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無法反駁易懷宇的指責,哪怕心裡清楚自己與沈君放是清白的——有些時候片刻的衝動就會摧毀一切,那些盡心維持的、拼命保護的東西,譬如她與易懷宇如履薄冰的感情,又譬如那天她忘記該有的矜持謹慎,握住沈君放的手不停呼喊他的名字這種絕對不該發生的事。
面對對自己根本不信任的男人,一句解釋怎敵得過其他人千句萬句耳聽眼見?
易懷宇早就懷疑她與沈君放之間關係,如今有這麼一個“確鑿證據”握在他手中,她還有什麼話可說呢?便是說了,他也不肯相信。
“我是想對他好,那又如何?”前所未有的淡漠突然降臨在司馬荼蘭心上。或許那是失望到極點的體現吧,總之,此刻面對盛怒的易懷宇,司馬荼蘭反而更顯冷靜:“易懷宇,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你做了多少忘恩負義的事?偶將軍為你出生入死、忠心不二,你卻為了鞏固權勢而罔顧他的感受,硬把他不愛的女人塞給他為妻;沈國師把你當做恩人盡心輔佐,日日夜夜操勞不歇,你卻要猜疑他、冤枉他。實話告訴你,不只是沈國師,我也想對偶將軍好,那些被你無情辜負的人我都想對他們好,我是在為你還一筆良心債!”
“朕欠下的債用不著你來還!”
如果說剛才易懷宇是盛怒,那麼此刻他已然進入暴怒狀態,某種一直不肯承認的情緒如妖魔纏繞心頭,一點點將他引以為傲的理智吞噬。
無處發洩的怒火令易懷宇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猛地拉過司馬荼蘭貼在自己身前,微眯的眼眸裡是冷與火糾纏的矛盾眼色:“說什麼良心債、人情債,打著為朕著想的名號,你勾結前朝官員又引誘國師,是不是覺得朕冷落你、不願理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呵,還債,還債……你這是替朕把心和人都當成債送給別人了吧!”
“易懷宇!你混賬!”
司馬荼蘭氣得嘴唇發紫、渾身顫抖。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從易懷宇口中聽到如此尖酸刻薄的汙衊,那一瞬,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崩解了,心如碎雪,點點冰封。
他們矛盾而坎坷的感情,終於走到盡頭了麼?
江山故曲Part。80
司馬荼蘭那雙明亮眼眸裡某種光澤正在慢慢逝去,易懷宇死死盯著她,看著看著,心裡忽而一陣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