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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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季真捋著鬍鬚,十分淡定地望向遠方,搬得動嗎,哎,他多麼希望穆玄英一直要用槓桿才能撬動投石機,那樣至少還會留下點蛛絲馬跡。
除了投石機除錯工地之外的浩氣盟,一時之間放滿了盟主的寶貝徒弟設定的機關陷阱。包括但不限於為了試驗拋物線而佈置的樹枝彈弓,為了驗證圓周率而繞浩氣長存碑三圈的繩子,那繩子還是從趙香爐的雞圈上偷來的,為了研究一根樹枝的承受能力有多大而設定的重物定時裝置……聽過許多人告狀的謝淵多次向旁人勸說了諸如“不礙事的,玄英還小不過是貪玩”,之後飽受偷藏在床下的試驗泥沙比例搓成的彈丸、用鐵絲磨尖製成的黃鱔釣子、用木板連環套成的野兔夾等等的荼毒,最後在吃飯時發現了穆玄英藏在米缸旁邊的一罐已經發酵的葡萄,深刻地感到這日子沒法過了。
“玄英你……”於是謝淵在晚飯時終於開了口,“也大了,師父讓人隔出一個小房間來,以後當你的臥室罷。”
穆玄英埋頭扒了幾口飯,低低地“哦”了一聲。匆匆忙忙地扒完飯,急急地從椅子上跳下去,到廚房抱了那一罈子發酵的葡萄,道:“這個是我按軍師說過的發酵原理試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喝。”說著便將罈子裡的水濾乾淨,倒在碗裡,一股清甜的酒香味撲鼻而來。
謝淵有些愕然:“這是你自己釀的酒?”
穆玄英道:“是啊。我聽說大人都愛喝酒,因為喝了酒便會忘記傷心事。”
謝淵默然,是啊,基本沒人會記得小孩子也有傷心事。穆玄英白天淘得人影都看不見,晚上還是會乖乖回來找他。他稍微有點愧疚,問道:“軍師教的東西都好玩麼?”
穆玄英點頭道:“好玩啊。”頓了頓道,“算術與格物都很是深奧,感覺窮盡一生都不能參透萬一。仔細研究起來,便不會去想別的事了,感覺快樂了好多。”
謝淵無言,招了招手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攬住他的肩膀,道:“晚上……”
穆玄英搶著道:“晚上同師父一起,會安心許多。”停頓一下,“不會忍不住想父親死前是不是血淋淋的,也不會猜測母親死前是不是很傷心難過。”
謝淵眼眶一熱,抱住他的大手更緊了緊。穆玄英到浩氣盟,到腿傷痊癒,到開始學武,幾乎再未提過父親的事。大人是不太會去在意小孩子想些什麼的,他們總以為小孩貪玩而健忘,再傷心的事哭鬧一場也就過去了。所以謝淵也沒多想,他看著穆玄英垂著的並不開心的小臉,心裡想,原來這個孩子一直沒忘記父親慘死,一直沒忘記母親丟下他獨自逝去,原來他……一直記得嗎。
謝淵端起裝了葡萄酒的碗喝了一口,道:“很不錯。”穆玄英嘴角彎彎,看起來開心了些許,謝淵道:“你還是個小娃娃時,師父帶你去看赤馬山的落日。你坐在師父肩膀上,看著落日歡呼個不停,還記得嗎?”
穆玄英“嗯”了一聲,其實那時他才兩三歲,哪裡還有記憶,但是不知為何總是不肯掃了謝淵的興,自己慢慢喝了一口酒,沒有另加酒麴僅靠葡萄和糖分發酵,葡萄酒的酒味不是很濃,但是別有一股醺醺然的香氣。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夜沒有月也還未有星,清風徐來,天地無極,別有些宇宙洪荒的錯覺。
穆玄英酒勁上來,向謝淵身邊靠了靠,倚在他膝頭,語聲中略帶了些撒嬌之意,道:“師父,不要趕我走嘛。”
謝淵拍拍他的頭,心中已經答應了,口上卻無法說出來。他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在他已經歷過的數十年人生裡,一直以為男子生來的使命便是頂天立地,要有扛得起重任的力量,有負得起責任的肩膀,有忍得下痛苦的堅韌,有耐得住孤獨的心性,卻只是在此時,動搖了自己堅持多年的信念,彷彿覺得……覺得穆玄英若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當一個時不時撒撒嬌玩玩惡作劇的小孩子,也會是很好很完滿的人生。
“是這個嗎?”謝淵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終於看到一個差不多的泥洞。
“哎呀不是!”穆玄英恨鐵不成鋼道,“師父怎麼這麼笨!都說了黃鱔洞是扁的,而且黃鱔要呼吸,洞口會有一圈小氣泡。”
據說黃鱔飲夜露,所以晚上是釣黃鱔的最佳時機。要釣黃鱔就要找黃鱔洞,在穆玄英的幾番傳授之下,謝淵終於……已經搞混了普通孔洞和黃鱔洞的區別。
釣黃鱔的釣絲是穆玄英自己做的,用一根鐵絲磨尖了頭,穿了條蚯蚓在上面,拿了一支松明火把,照得四下亮堂。“黃鱔很傻的,被光一照就發呆不敢動,所以只要找到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