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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也漸漸地停落在這片土地之上。一切,當你追逐執著的時候,都會變得狂躁難控,而真的當我不再那般執著的時候,又會變得是那般淡如清水,平靜無波。
舉頭望向空中那一片蔚藍,我淡淡一笑,原來生活是可以如此平淡。
然而,當我的眼瞼再次落下的時候,突然發現……
橫禍突降,鄭家村
山腳下,幾縷輕煙從著鄭家村上空飄搖而上。是炊火灶煙,不,平日裡,我從未看到如此之大的煙。半眯著眼眸,我再次望去。不,那不是灶煙,是火,鄭家村著火了。怎麼會這樣?
提著裙,我急急地朝著山坡下走去,未及山腰處,便聽著哀嚎嘶叫聲,而眸前那個火點已成了一片血染的紅色。
不,鄭大叔和大嬸他們?我的腦中,此刻除了救人之外已容不下其他任何。緊拽著手中的衣裙,我往著那片給予我信任和關懷,給予我關懷的地方跑去,腹間忽而一陣痛襲過身子。
“呃……”緊咬著唇,捏拽著腹間衣中的膚,分散著腦中不斷而湧的痛,我繼續著腳下的奔跑。
只是,待我跑到山下,那一幕……
捂住我嚇得已無法出聲的口,眼眸震驚在瞳仁中映出的那片血紅中,燻黑的牆,破落的屋,殘落的瓦,血肉模糊的人,一股腥味,嗜血的腥味,衝入鼻腔。
“呃……”手還未捂上心口,喉中已吐了出來。我,半個多時辰前出去的時候,鄭家村還是寧諡如往常,可是,可是為何,為何此刻會變成這樣?
鄭大叔他們呢?跨過狼藉的地,步過粘著鮮血的屍體,我朝著那個熟悉的地方跑去。
——大叔——
——大嬸——
手,剛搭在門上,轟地一聲,朝裡倒去,淺淺灰塵瞬間浮起。
腦,隨著門的倒落,一片空白,地上,伏著兩具相疊的屍體。大叔的身上蓋壓著大嬸的屍體,她背上兩道重重的刀痕,好深,好深,深到血肉中的鮮紅依舊流溢著。曾經,她與我說過,他們膝下無子,以後若是誰先去了……可是,命運卻是這般捉弄他們,他們沒有等到老去的那刻,卻遭遇了這般橫禍。他們的生活是樸實平淡,然而平凡的生活並未減淡他們之間的恩愛至情。平日裡,我能看到她為自己辛苦回來的丈夫拭汗接物,也能看到他為了自己的妻子,主動燒柴煮飯。他們的愛,好普通,可是他們的愛,也好不普通。
舉起皓腕,手上那隻鳳環,我竟從未褪去過,從爭吵到懷疑,從懷疑到互相傷害,從互相傷害到離開北周,我竟從來沒有去掉過它。
這一刻,我突然脆弱,突然無助,望著兩個近如親人的人變成兩具冰冷的屍體,我,我不知自己該幹什麼,怎麼辦?腹間猛地一陣抽痛,我靠著牆,慢慢依下,然而那陣痛卻愈加劇烈,下身,腿間,一股熱熱的細流慢慢滑出。意識,漸漸地,淡了下去。唇瓣間,艱難地喚著:“宇文……我……好怕……”
——搜仔細了,蘭陵王殿下說,讓我們看有沒有活口……——
“是蘭陵王……”
醒時已在,無名谷
再睜眼,周圍的牆已換上白色,周圍的破落已變成淡雅,淡淡的清香拂過鼻間,腹間身下的痛,猛地襲來。眉緊緊一蹙,唇間不覺一聲喊疼。
“你醒了?”
放在錦被外,捏著腹間的柔荑,忽而被著一個溫暖的手覆在了下面。
“痛……”
顧不及手的主人究竟是誰,我只覺得所有神經都傳遞著同一訊號——痛,一種劇烈的痛。
“孩子……我的孩子……”
“它沒事。”一句溫潤如玉的話語,如著冥冥之音響在我的耳邊,白色衣袖間,一隻拿著淡藍絲巾的手,正為我拭著額前微沁的細汗。
“是,是你?”
側臉望去,一張只見一面卻難忘卻的俊顏映入眼瞼,此刻,他沒有帶著那張銀色面具,只是露著他本來的容顏。未想到,再見之時卻是在這般情況之下。聽著我的問,他淡淡一笑。
“你說孩子,孩子沒事……?”
“是,孩子沒事,只是你現在身子很虛,多服兩劑藥,疼痛就自然會輕很多。”
我看著他,看著那雙淡含憂鬱的眼眸,明亮的瞳仁中透著我蒼白憔悴的面容,女為悅己者容,而我,並無悅己者,所以也便無所謂此時的樣貌。
“這裡是?……”
“無名谷……”
“無名谷?”
我從未聽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