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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鬧翻,才成了宇文護的盟友。
他對我說:“路上很滑,你要小心。”
我對他說:“皇上,這是您今天還沒有批閱完的奏摺。”
五月,天不甚晴,雨亦很少,北周的朝廷沒有迎來捷報,也沒有收到戰敗的噩耗,除了他派遣納言鄭詡出使陳國外,似乎一切的一切都變得異常平靜。然而,月末的時候,衛剌王和大冢宰突然上奏表請宇文邕借梁國土地,以資贍養。出乎意料的是,宇文邕立刻將基、平、鄀三州之地賜與梁國。
他對我說:“你怎麼瘦了?吃的不好麼?”
我對他說:“皇上,這是基,平,鄀三州的戶籍典冊。”
六月,熱慢慢侵入了長安,夾著讓人浮躁的氣息湧入北周人的心。層層白雲掛在空中,沒有往日的舒心,只有難卻的壓抑。齊國大將斛律光率步騎五萬在宜陽城下大破周師,取週四戍,俘千餘人。雖然宇文護遣郭榮於姚襄城南、定陽城西築城,然而北齊段韶引兵來襲,再次大破周師,攻陷汾州,殺了北周汾州刺史楊敷。汾州的陷落不僅讓大冢宰的威望一下千丈,更讓北周朝廷一時間失了方向。
他沒有言語,只是在我放下奏摺的時候,握住了我的手。
我沒有回應,只是在他握住的那一刻,掙扎地抽了出來。
七月八月夏日來,天總是莫名的晴,又莫名的雨。打雷的時候,我很害怕,緊緊地關著靜鴻閣的窗,將錦被裹緊在耳旁。黑夜中,雷聲閃電的驚擾,讓我突然幻想若是此時有個依靠,我便不再害怕。北周的朝廷忽而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因為齊國內政在這兩個月陷入了混亂。
他對我說:“去年的七夕,你就落在這裡。”
我對他說:“皇上,這是三教的經義。”
九月,第一陣秋風穿過高牆入了宮中,毫無防範的我,沒有擋過突襲而來的涼意,得了風寒,病了。夜半,遍體冷汗的我,緊緊地抱著錦被,妄圖吸取所有的熱量,除卻我身上的寒氣。可是,這一切不過是徒然。都說生病的時候總是最脆弱,我顫抖了,我流淚了。
最虛的那晚,我的身體被緊緊地抱著,雖然因為鼻塞,我聞不到一絲檀香,但是那個熟悉,讓我不需猜測。這是他這幾個月來,唯一一次到靜鴻閣。
天和六年的最後三個月,北周和齊國停止了征戰,他派遣了右武伯谷會琨訪問齊國;而齊國也遣侍中赫連子悅訪問北周。
他對我說:“喜歡‘建德’這兩個字嗎?”
我對他說:“皇上,赫連子悅已經回了齊國。”
轉眼間,天和六年已然過去。新的一年,他宣佈了自己新的年號——建德。站在他的身旁,北周的大殿之上,我總覺得似乎這一年會很特別,然而,這一切,只是我莫名的預感而已。
他對我說:“一切都會很快結束。”
我對他說:“皇上,給突厥,齊國的禮品細表在這裡。”
一年了,整整一年,我都沒有正面應過他的話,而他的問也不過寥寥。關於我和宇文直的傳言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淡去。曾經我也和他在殿上相遇,曾經我也和他在宮中相見,只是我,並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而他,卻不似往昔裡的那般執著。時間也許真的可以消磨一切,消磨青春,消磨感情。
而記掛在我心中的另一個男人——獨孤翎,則突然離開了長安,直到建德元年二月才又回了來。他,總是一個迷,於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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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第二更,謝謝親們支援。
「註釋」文中所提歷史事件,基本屬實。O(∩_∩)O
送我出宮,是為何
三月,又是一個三月,一年前,我在御書房的那段話為何依舊如此清晰?盡在咫尺,日日相隨,那一日我雖然轉身而離,可我依舊還在他的身畔,這是原因嗎?是,又或不是。
今日,他放了我的假,說是讓我出宮遊玩。不知道為什麼,他淺褐的眼眸中露著好重的不捨。
剛上了宮車,他突然緊緊地覆住我搭在簾邊的手,低低地說著:“記住那晚,在靜鴻閣我說的那句話。”我尚未反應過來,手背上的那個溫暖已經撤下,簾落下,而他亦離了宮車。我正想掀簾問他,輪卻在這一刻開始了它的碾動,一個不小心,我向後靠了過去。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在靜鴻閣的話?是哪一句話?
宮車行得很快,出奇的快,一種不詳的感覺不知為何油然而生。
——停一下——
本已顛簸難受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