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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原想拍手便去,但寶
剎重男輕女,莫名其妙的清規戒律未免太多,晚生卻頗有點
看不過眼。須知佛法無邊,眾生如一,妄分男女,心有滯礙。”
天鳴方丈是有道高僧,禪心明澈,寬博有容,聽了何足
道之言,微笑道:“多謝居士指點。我少林寺強分男女,倒顯
得小氣了。如此請郭姑娘一併光降奉茶。”
郭襄向何足道一笑,心道:“你這張嘴倒會說話,居然片
言折服老和尚。”見天鳴方丈向旁一讓,伸手肅客,正要舉步
進寺,忽見天鳴左首一個乾枯精瘦的老僧踏上一步,說道:
“單憑何居士一言,便欲我少林寺舍棄千年來的規矩,雖無不
可,卻也要瞧說話之人是否當真大有本事,還是隻不過浪得
虛名。何居士請留上一手,讓眾僧開開眼界,也好令合寺心
服,知道本寺行之千年的規矩,是由誰而廢。”這人正是達摩
院首座無相禪師。他說話聲音宏亮,顯見中氣充沛,內力深
厚。
潘天耕等三人聽了,臉上都微微變色。無相這幾句話中,
顯然含有瞧不起他三人之意,謂何足道雖然擊敗三人,卻也
未必便真有過人的本領。
郭襄見無色禪師臉帶憂容,心想這位老和尚為人很好,又
是大哥哥的朋友,倘若何足道和少林僧眾為了我而爭鬥起來,
不論哪一方輸了,我都要過意不去,於是朗聲說道:“何大哥,
我又不是非進少林寺不可。你傳了那句話,這便去罷。”指著
無色道:“這位無色禪師是我的好朋友,你們兩家不可傷和
氣。”
何足道一怔,道:“啊,原來如此。”轉向天鳴道:“老方
丈,貴寺有一位覺遠禪師,是哪一位?在下受人之託,有句
話要轉告於他。”
天鳴低聲道:“覺遠禪師?”覺遠在寺中地位低下,數十
年來隱身藏經閣,沒沒無聞,從來沒人在他法名下加上“禪
師”兩字,是以天鳴一時竟沒想到。他呆了一呆,才道:“啊,
看守《楞伽經》失職的那人。何居士找他,可是與《楞伽
經》一事有關麼?”何足道搖頭道:“我不知道。”天鳴向一名
弟子道:“傳覺遠前來見客。”那弟子領命匆匆而去。
無相禪師又道:“何居士號稱琴劍棋三聖,想這‘聖’之
一字,豈是常人所敢居?何居士於此三者自有冠絕天人的造
詣。日前留書敝寺,說欲顯示武功,今日既已光降,可肯不
吝賜教,得讓我輩瞻仰絕技!”
何足道搖頭道:“這位姑娘既已說過,咱兩家便不可傷了
和氣。”
無相怒氣勃發,心想你留書於先,事到臨頭,卻來推託,
千年以來,有誰敢對少林寺如此無禮?何況潘天耕等三人敗
在你手下,江湖上傳言出去,說是少林派的大弟子輸了給你,
這“劍聖”兩字,豈不是叫得更加響了?看來一般弟子也不
是他的對手,非親自出馬不可,當下踏上兩步,說道:“比武
較量,也不是傷了和氣,何居士何必推讓?”回頭向達摩堂的
弟子喝道:“取劍!咱們領教領教‘劍聖’的劍術,到底
‘聖’到何等地步?”
寺中諸般兵刃早已備妥,只是列隊迎客之際不便取將出
來,以免徒顯小氣。那弟子聽到無相吩咐,轉身進寺,取了
七八柄長劍出來,雙手橫託,送到何足道身前,說道:“何居
士使自攜的寶劍?還是借用敝寺的尋常兵刃?”
何足道不答,俯身拾起一塊尖角石子,突然在寺前的青
石板上縱一道、橫一道的畫了起來,頃刻之間,畫成了縱橫
各一十九道的一張大棋盤。經緯線筆直,猶如用界尺界成一
般,每一道線都是深入石板半寸有餘。這石板乃以少室山的
青石鋪成,堅硬如鐵,數百年人來人往,亦無多少磨耗,他
隨手以一塊尖石揮劃,竟然深陷盈寸,這份內功實是世間罕
有,只聽他笑道:“比劍嫌霸道,琴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