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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和夏侯情投意合的那段時間,也沒有那時候的無憂無慮的快樂。
現在沒有誰能告訴他,要怎樣,才能把以前親密無比的人,當成一個陌生人?
所以他在心底,非常的茫然無措,極度的牴觸與鬼面的相處。
彷彿自殘一樣,在鬼面面前,既冷漠又尖利,自我傷害到了極致。當然,在他那冷漠又疏離的自殘的同時,也會狠狠的刺傷鬼面。
而且,這還是他有意為之,如此一來,他的心就更痛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不願去回想,在他是澈兒時兩人的點點滴滴。
而現實像是和他作對一般,他越是不願想,那些記憶越是往腦中鑽。
甚至,連鬼面強迫他時的感受,他都能夠清清楚楚的想起……
不過,從意識清醒的那刻起,他就只有一種思維方式——
離開鬼面,要鬼面對他放手,然後去找夏侯……
他現在還記得,夏侯泠厭惡的對他說,要他離開夏侯一族時的模樣。
他失蹤後,夏侯泠只怕很開心吧……
讓他萬分厭惡的自己,終於離開了夏侯一族……
也終於不會用那些所謂的妖術,去迷惑什麼人了……
只是,不知夏侯湛又如何呢?
不……
或許自己一個人更好些!
夏侯說不定,都已經習慣自己不在他身邊的日子了,或是,已經,忘了他……
如果,如果這時殘劍能在他身邊就好了……
殘劍,唉……又是一個難題……
藍亦塵針對那些問題,進行了各種各樣的猜想,卻始終不知道,他的離開,帶給夏侯一族的,到底是什麼。
鬼面對他依舊溫柔,很溫柔很溫柔,當然,前提是他不提關於離開,關於他是藍亦塵的那些事。
藍亦塵知道,鬼面現在所有的溫柔都只是表象。
或許和他一樣,鬼面在逃避著事實,固執的認定,他還是那個沒有恢復記憶的澈兒。
他幾乎是盲目的,拒絕藍亦塵說任何關於以前的事情。
彷彿,聽不到,不知道那些事,就沒有那些事的存在了一樣。
無論如何,兩人是再也找不回,在藍亦塵是澈兒時的那份感覺。
像是一個孩子突然長大了,回不到那個無知懵懂的天真時代一樣。
以前,鬼面那毫無芥蒂的寵溺,少年那全心全意的依賴,在藍亦塵恢復記憶的瞬間,就完全崩塌了,成為一段逝去的美好回憶。
鬼面不允許別人照顧藍亦塵,也不允許別人見藍亦塵。
總之,除了能見到讓藍亦塵的心,倍受煎熬的鬼面外,藍亦塵的整個世界,再也沒有別的活著的生物存在了。
好像一下子與世隔離了一樣,藍亦塵從心底覺得無聊寂寞的厲害,隱隱的,心頭再次泛起了那樣的感覺——
窒息的感覺。
就像當初在端木山莊時一樣,現在的鬼面雖然並沒有做什麼,卻讓他隱隱的感到很大的壓迫力。
想逃……
好想逃……
好害怕,害怕某天,鬼面突然撕破這個溫柔的面具,會做出什麼令人恐怖,逼他去恨他的事來。
以前,他成功的從端木山莊逃了出來,現在,他可否從無回樓逃出去?
以前,他逃離端木山莊之後有些後悔,以後,他又是否會再次後悔……
“啊啊啊……煩死了!”
藍亦塵難得抓狂的大叫……反正現在還沒離開,想那麼多幹嘛啊幹嘛啊!
依然是精緻的閣樓,少年依在床上,一雙墨色的漂亮眼睛睜得大大的,無數的凌亂思維從腦海中閃過,心情糾結的讓人鬱悶之極。
撫了撫額際,慢慢的逼自己冷靜下來……
半晌,輕啟粉唇,無奈的嘆息著,真的好煩惱好煩惱啊……
真希望自己永遠是那個什麼都不懂,都不用做不用煩惱的澈兒……
可惜,那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真有點後悔,後悔太早告訴鬼面他恢復記憶了,如果先隱瞞著鬼面,等他想好萬全之策了再說,情況或許就會比現在好點。
可惜,無論如何,都已經說了……
“唉……”
攏起秀氣的小眉毛,藍亦塵不斷的嘆息。
滿懷心事的他,一點也沒有察覺,在門口,那熟悉的,玄色的昂藏身影,不知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