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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悅面前的酒杯被碰倒,她慌忙站起來,抽過紙巾去擦拭裙子上沾染的酒液。
幾個人都忙著去幫她,偏偏就是糜陽,獨獨站在那裡,置若罔聞。一雙眸子直直盯著眼前的葉辛,動也不動。
梁悅叫他,“糜……”卻連名字才喊出一半,就知道事情已經變了味兒。這場戲才演到一半,雖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雖然心中確實酸楚疼痛,但仍舊要演完。她定了定神,把杯子擺正,轉手滿了酒,三指託著遞向葉辛,“我們……也算許久未見了,不如喝過一杯再走不遲。”
葉辛用手撩了下頭髮,然後從門前退回原座,滿上一杯酒,與梁悅輕碰一下。她正要飲盡,卻聽梁悅又繼續說。
“你看,正巧我的裙子髒了,不如糜陽你就代我在這陪唐局他們,我讓司機先送葉……姐回去,然後取身衣服再來,姚先生你看怎麼樣?”
這話裡的最後一句,卻把矛頭轉向了姚遠。
糜陽本想借著送葉辛回去,好把多年來的事情問個清楚,事後愛也好恨也好,有個了斷,也好結束這五年的孽緣。可梁悅這一席話,於情於理都比自己更為合適。加之先前按葉辛自己的說法,恐怕這五年來,她與姚遠的關係,並不簡單。那麼詢問姚遠的意見,倒成了葉辛動作的指向。想到這裡,糜陽又平靜的坐了下來,只是指尖漸漸攢成了拳頭,在桌下顫著。
姚遠見梁悅問自己,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於是心中重重一嘆,“還是梁小姐合適,那就謝謝你了。”
梁悅笑了出來,一口飲盡杯中醇酒,轉身拿了外套走向葉辛。然後一手挽住她,神似親密的看著眼前女人喝下那杯酒,然後並肩走了出去。
唐局長不知方才一齣戲究竟為何,只回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玩笑似的對席間人問,“哎,你們倒是說說,葉辛與梁小姐,誰更漂亮?”
幾個部門經理早已熟悉這套,紛紛將她倆各自優點細數,把酒席氣氛炒到熱烈。
葉辛美是美的,只是看起來太不容易接近,加之身材削瘦,對人冷淡。倒不如梁悅熱情如火,更是體貼人。
這樣談起來,大家卻有向梁悅褒獎的一邊倒趨勢。
談過一些時候,那些熟悉外交的人又將話題自然轉到了梁悅負責的國際旅遊專案上。如今國家打擊走私的厲害,九九年就專門在設立了海關總署走私犯罪偵查局,同年上海掛牌上海海關走私犯罪偵查分局。但礙著雲桂一帶走私逐漸猖狂,迫不得已在苑江次年建立苑江海關走私犯罪偵察分局,也就是後來的苑江緝私局的前身。此年姚遠工作的單位已經更名為緝私局,並且將犯罪打擊力度加大。唐局就是去年從中央調下的局長,雲桂一帶進出口業務皆需要打通這層關係做起來才順利。梁悅參與的國際旅遊專案,因為礙著摸不清深淺,也只好試著把關係疏通疏通,免得日後出了亂子。
要知道五年前糜家那件事,轟轟烈烈的把苑江燕德鬧了個地翻天。此後但凡搞進出口的,就算仗著背後有多大的靠山,也莫不掂量掂量是否敢與中央對著幹。
糜陽對這些話題,自然是不感興趣的,偶然聽到他們提起五年前糜家的話頭,也只是聽了便算,不與計較。
幾個小時後,唐局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揮揮手叫大家散席。旅遊公司的那幾位經理,知道唐局和姚遠都沾了酒,開不得車。於是連忙邀請乘坐公司的車子回家,唐局見這邊自己的人也都喝的差不多的,只好同意。
糜陽的身份大家雖然不清楚,但職場混了幾年了,一來就坐到經理這位置——雖然顯然行政經理這位置算是虛設的,但仍舊不敢吩咐他去送緝私局的人。倒是姚遠,似乎因為與糜陽認識,笑呵呵與他們打了招呼讓他們先走,一些人才逐漸散去。
姚遠也不急著走,從包裡拿出根菸來點燃。糜陽清楚看見紅河的字樣,腦海中蒙太奇般閃過幾楨葉辛唇邊的半支菸。那些煙霧繚繞,倒讓五年前的記憶忽然不清不楚,分不清虛實。
“我還沒和她結婚。”姚遠忽然一句話。
糜陽錯了一錯神,猛的心跳一震。
“上次不是故意騙你,只不過,這樣說是她的意思,目的是讓你死心。”
死心?倘若死心容易,五年來自己又何必尋尋覓覓。糜陽越來越摸不清葉辛的心思,他笑了出來,嗓音乾澀,感覺身心皆已疲憊,有些賴以生存的藉口彷彿早在墓園見到葉辛的那一瞬間,陡然乾涸。他好象置身於一個球狀屏障,很多事情看是看見的,卻總也隔著一層東西,無論如何都不清晰。這麼些年來,似乎大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