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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添酒,張王氏加入了雙倍的桔子皮,還是無濟於事。那些喝零酒的老頭子再也不像過去那樣迎著酒香按時奔向商店了。張王氏正在猶豫是不是還要按時開啟店門。她有時白白在櫃檯後面站立一個小時。隋不召在這樣的時刻仍然堅持來喝零酒,使張王氏感激不盡。她常與隋不召對飲,使他的小灰眼珠又變得閃閃有光。他們為了清淨,有時索性關了店門,門外掛一塊小木牌,上書:“今日盤點”。張王氏用手戳著對方的腦瓜說:“還行嗎?”隋不召“嗯”一聲:“也許我還是把好手。不過我比不上四爺爺了。”張王氏嘻嘻笑著:“那還用說!不過四爺爺如今也懶了。”離開商店之前,張王氏又贈給隋不召五塊野糖,以表明心跡。隋不召當場吃掉三塊,感嘆野糖的滋味再也不如記憶中的好了。張王氏立刻不快,說她那時如花似玉,野糖自然沒人敢貶;如今人老珠黃,野糖也不甜了。隋不召後悔說了真話,臨走再三致歉,並告訴張王氏:千萬不要草率關門,生意蕭條,主要原因是丟失了要命的鉛筒,再加上趙多多的小車及女公務員的奇怪打扮攪得鎮子心神不寧。不過一切都會過去,因為他得到訊息,地質隊從省裡運來幾個尋找鉛筒的專門器械。這將會輕而易舉地找到那個鉛筒,同時找到掩藏鉛筒的人。隋不召兩手做成槍狀,指向張王氏說:
“那個科學器械就像機槍一樣,提在手裡,轉著圈兒瞄準,老發出『嘀──嘀──』的聲音。鉛筒藏在哪個方向,它瞄準了就急急地尖叫,像小兔子一樣,『嚌嚌嚌!嚌嚌嚌』機槍筒兒死死地指向藏鉛筒的地方。”
在窪狸大商店掛出“盤點”木牌的第二天,尋找鉛筒的工作就開始了。這事再一次驚動了整個鎮子,將鉛筒事件推到了最高潮。所有人都跑出來觀看,把個街口圍得水洩不通。趙多多的小轎車不能從街上透過,只得與小公務員步行。這又使街上增添了新的光景,大家一齊把目光投向老多多身後的姑娘。地質隊的李技術員領著幾個手持探測器械的人,他們身邊還跟著隋不召。李知常由於父親病重,無緣參與這一盛事。李技術員等人有一陣被眾人圍在街頭不能脫身,隋不召就指點他們趁女公務員出現時快些轉移。這樣人們再回頭尋找李技術員就看不到了。人群大亂,蠢蠢欲動,正這會兒欒春記領著看泊的二槐出現了。欒春記讓人們回家去等候,並讓二槐維持秩序。他們兩人一再驅趕,眾人才緩級散去。
欒春記連日來無比愁楚。除了因粉絲公司使用雜質澱粉一事與鎮委意見分歧,吵得口乾舌燥而外,更為鉛筒一事放心不下。鉛筒不除,禍延子孫。欒春記焦急之下去找了四爺爺,請老人拿個主意。四爺爺說這不用憂愁:世上凡是大凶險大寶貴之物淪落民間,少則一代,多則幾代,早晚出世。焦急也沒有用。他讓欒春記更多地把心放在粉絲公司上。欒春記走出四爺爺的小院,稍微平靜坦然了一些。但他過後還是放心不下。他與李玉明合計,準備讓張王氏出面算一算。與此同時,探測器械從省裡運到了。欒春記和李玉明這才鬆了一口氣。
李技術員他們來到了鎮城牆下。他們計劃將全鎮劃成幾個方塊,然後按方從頭探測,先是街巷,後是一家一戶。大家將機槍模樣的器械端起來,四下裡瞄著,那身子也不由得像打槍一樣弓起來。“嘀──嘀──”的聲音紛紛響起,隋不召在這聲音裡神色莊嚴。他緊緊盯住每一個器械,咬著牙關,不斷地發出“嗯嗯”聲,彷彿與之應答。所有器械都轉著瞄了一週,沒有發出“嚌嚌”的叫聲,於是大家提起來再向鎮中轉移。隋不召的小腿交絆著,興奮地跟在拿器械的人後邊跑。他說:“有靈性的東西使用起來都要轉動。我在船上那會兒,羅盤針就是這麼轉,離了它可不行。它在中間轉,圍圈兒是『子癸丑艮寅甲卯』那一套。航海書上有下針方法,說:『安羅經,下指南,須從幹宮下。蓋幹宮者乃二十四向之首,夫幹者天之性情,故下針必以是為先。庶針定向,不至浮沉。』……”隋不召咕咕噥噥,像唱歌一樣背過了“下針法”,問李技術員:“要不要我回去帶那書來?你們端著那器械轉動時先從幹宮開始吧,那是二十四向之首。”李技術員笑著回絕了:“你那是航海的書,與這個無關。”
當他們提著器械出現在街巷上時,近處的人家還是有人跑出來圍看。探測器端起來,指向誰的房子,該戶的主人就不免面帶驚慌之色。器械“嘀嘀”叫著,仍無那個訊號。隋不召觀察過幾個人的臉色,這時就大聲建議說:“再探!”探測者於是又重複工作一次,結果仍如從前。大家又失望地移動器械,逐門逐戶地探起來。後來跟隨探測器往前走的人終於多起來,二槐不得不背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