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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著眼皮,不鹹不淡的說了句。
“別耽擱了,黑天之前得趕到懷來。”有了昨夜的經歷,曾敢再也不敢選擇夜宿荒野,所以這才急著趕路,準備在懷來衛過夜。
陸九原本對曾敢的印象不錯,誰知自昨夜重逢以來,這廝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連話都不會好好說了。若是以往的脾氣,早就拎到面前左右開弓,扇他十幾個嘴巴算是教訓。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當初那個惹事小秀才如今已經是大明朝廷的正六品命官,自己一個不入品級的武官哪裡還有資格教訓人家?恐怕沒等他近身,曾敢身邊的護兵就得將他給拿下了。
若是說起動手,陸九從小到大就沒怕過誰,跟著十三哥打家劫舍做馬賊的時候,不怕官府。後來投了朝廷當民壯,抗擊韃子的時候,一樣無所畏懼。現在他之所以忍下不是因為懼怕曾敢,而是不想給李信徒惹麻煩。
陸九看著曾敢那一張死魚臉便覺得陣陣心煩,索性離他遠點,眼不見為淨,大和尚介休卻沒這個覺悟。
他留下來絕對是要噁心死曾敢的,只不過狐狸尾巴還沒來得及露出來。
一行無話,直走出去兩個時辰,一個意外竟然引發了一場小小的騷亂。原來李信的麾下騎兵臨出京師時個個都裝了滿滿一袋子的熟羊肉。午間開飯時,他們拿出來一頓大嚼,將護兵們看的口水直流,無奈只能啃著手中的粗麵餅。
而護兵們自討曾救了他們一命,見這些人有肉也不說分一些來,心中便存了不滿,這口氣一直憋到上路。護兵中的刺頭忍不住便趁其不備,將一人裝肉的布袋搶走。
李信麾下的騎兵那都是馬賊出身,都是桀驁不馴的主,何曾受過這等欺侮。當即便一擁而上將幾個搶肉的護兵圍住,將羊肉奪回來不說,有人還趁機踹了他們幾腳。
護兵們原本心裡上便有著天然的優越感,再加上自覺有恩於人,如何能容忍這些人“忘恩負義”的行為,便仗著人多勢眾,對方人少,來了一次反包圍。雙方如火藥桶一般,見火就著,點著就炸,亂哄哄一片糾纏到一起。
曾敢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以為鬧了兵變,關鍵時刻還得是身經百戰的人能撐得住場面。李信遙遙一指陸九,讓他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陸九當真兇悍,抽出雁翎刀,直接殺入亂兵之中,暴喝他們停手,凡是在他身邊之人,只要不聽吆喝,揮刀便砍。鐵甲騎兵們自然瞭解陸九的脾氣,眼看著陸九哥發飆,都退了開來,噤若寒蟬。護兵們可都不認識陸九,自持得理,不依不饒。陸九也不客氣,一刀便將手拎鋼刀衝他而來的一名護兵給砍了,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翻滾著跌落在雪白的地上,鮮血噴濺數仗之遠,淋了護兵們一身。
再看陸九鱗片鐵甲之上斑斑血跡,面露猙獰,直似殺神一般,護兵們何曾見過這種血淋淋的陣仗,頓時被嚇的氣焰全無。最前排的護兵甚至在悄悄的往後方擠,生怕那活閻王哪根筋搭錯了,再把自己也砍了。昨夜一戰僥倖取勝帶來的信心,瞬間一掃而空。
一場很可能演化為兵變的騷亂以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為代價,在眨眼之間平息了。陸九處置的果斷而又不拖泥帶水,大和尚介休鼓掌叫好。一旁的曾敢面色卻難看之極,陸九砍了自己的人,他身為護兵們的主官,自然要替他們討回一個公道,哪怕這個公道不是公道。
曾敢沒直接與陸九交鋒,而是轉向身側的李信。
“李將軍的好手下,果決狠辣!”
李信裝作看不出曾敢的不滿,拱手道:
“曾大人謬讚!不值一提!”
曾敢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歷經數月的浩劫,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心思單純的少年人,更不會直接將心中的怒氣表露出來。
“你我合兵在一起,看來是疏忽了一個問題!”
李信揣測著曾敢的葫蘆裡準備賣什麼藥,這貨的改變與幾步幾乎是一日千里,眼前此人與當初那個中二少年完全判若兩人。
“願聞其詳!”
“俗話說無頭不行,兩家合兵也同此理,政出多門,更是兵家大忌!”
“曾大人的意思是?”
“統一軍令,一體管理!”
一旁的介休覺出曾敢的意圖。
“不知曾大人打算令出何門啊?”
曾敢面無表情的道:“朝廷祖制以文御武!曾敢不才,勉為其難!”
“呸!今兒算是大開眼界了,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說罷又轉向李通道:“施主,那參將說的對,咱們都是騎兵,一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