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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自食惡果,悔之晚矣,毛維張不禁雙目淚垂,有負朝廷重託,唯有以身殉國一途了。
就在毛維張在陽和衛衛司衙門逐漸陷入絕境的時候,高山衛的情況亦是不樂觀,而且陽和衛指揮使丘龔與高山衛指揮使姚正隆雙雙俱在此處。
說來又是巧了,當夜,高山衛指揮使姚正隆宴請陽和衛指揮使丘龔共商抵禦蒙古韃子一事。這兩衛治所共在一城,說來話長,高山衛原本是洪武年間置於山東行都司,即大同府,後來毀於蒙古犯邊之戰,於是在永樂年間便徙治直隸保定府,直到宣和年間才又從保定遷治陽和衛城。
總之,由於各種歷史遺留原因,造成了如今兩位治所共在一城的局面,高山衛由於是客居,所以在地位上也較為尷尬,凡是皆須以陽和衛為主。姚正隆名為宴請,實際上卻是另有所圖。
自蒙古韃子襲城之後,這姚正隆就在沒露過面,丘龔幾次派人去請他來商議共同守禦一事,卻均被以臥病為藉口推掉。陽和衛是丘龔的治所,哪裡還有心情飲宴,這回姚正隆主動要求見面,他也就顧不上什麼地位尊卑,誰該去見誰的規矩和慣例了,天剛擦黑便親自前往高山衛衛司衙門。
高山衛指揮使姚正隆與丘龔一樣都掛著大同鎮總兵府的副將差事,手下都掌管著兩衛邊牆一帶的邊軍。由於邊牆多在陽和衛轄地內,戍守的也都是丘龔所部邊軍。所以,姚正隆所部邊軍基本都在陽和衛城內外周邊,而丘龔麾下邊軍在陽和衛城反倒要少了很多。
丘龔之所以急急要見那姚正隆正是讓他提調人馬幫助他來抵抗蒙古韃子。
說起來,陽和衛的指揮使也是憋屈,明明陽和衛城屬於陽和衛,偏偏還要庇護著寄生蟲一般的高山衛,平日裡高山衛總是與東道主各種爭權奪利,可一遇到韃子犯邊這中該動真格的情況,往往卻如烏龜王八一般縮了。
這回蒙古韃子犯境,姚正隆的表現正是如此。
丘龔覺得是姚正隆良心發現,準備主動承擔抗擊韃子的重任。誰知姚正隆卻告知他,大同府提調了他的邊軍,包括連城中一部都要儘速離開。
這明顯是要藉故開溜,明明白日間總兵府還回復了稍後便會派兵前來救援,這姚正隆此時明擺著是睜眼說瞎話。丘龔當場就翻臉掀了桌子,指著姚正隆的鼻子破口大罵。
並揚言。
“你姓姚的若是能出了這陽和衛城四門,我就不姓丘。”
話放的狠,做的也狠,當即便派人去通知各門陽和衛戍卒,沒有衛司衙門的手令,嚴禁放任何人出城。隨即他便帶著十幾個隨身家丁離開高山衛衛司衙門,不想一出門便迎面遇見了疾馳而來的蒙古韃子。
丘龔又驚又怒,驚的是蒙古韃子如何便破城了?怒的是守門的戍卒難道都是吃乾飯的嗎?形勢容不得他多想,立即便率領麾下十幾個人與之殺作一團,同時又派人分別去城中各處重要衙門報警。
眨眼間丘龔便陷入重重包圍之中,丘龔身著正三品武官常服,蒙古韃子自然識得,一擁而上之下,他想脫身都是不能。丘龔的家丁紛紛以性命為其擋住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奈何人單勢孤,眼看著就要被韃子斬殺殆盡。
街上的騷亂與喊殺聲很快便驚動了姚正隆,其手下的同知與指揮儉事也都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出去解圍。可姚正隆突然哈哈大笑。
“丘龔那丘龔,今日姚某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都聽好了,外邊韃子勢大,沒有命令誰都不許出去,把院子給我守好了!”
姚正隆下完令便帶著幾個心腹匆匆回了後院,自此以後再沒出現過。
僅僅一門之隔的街上卻已經血濺當場,家丁們頃刻間都都死了個乾乾淨淨,丘龔深陷重圍之中,身上連中三刀。馬刀劃破錦緞官袍,在其背上割開的口子深可見骨,傷口處肉皮外翻,鮮血淋漓……可他卻好像不知道疼痛一般,揮著手中雁翎刀,又是一連斃了三個韃子。脫力之後驟然失去重心,一個站立不穩,便向前倒去。哐噹一聲,雁翎刀直插在地面之上,丘龔單膝跪地,這才穩住了身子,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竟忍不住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蒙古韃子們擅長馬戰,步戰雖生疏卻也失去了優勢,丘龔以死相博,一連斃了十餘人,盡皆駭然,所過之處嚇得都紛紛避讓,此時見他有倒地不支的跡象,又口噴鮮血,便再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