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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猛然回過味來,立即命人將隨身攜帶的乾肉全部拿了出來,分發下去。瓦窯口堡的軍卒們見了肉立時雙眼放光,就像餓狼一般,一通大嚼猛啃。看著這些軍卒們的模樣,李信歉然道:
“我來晚了,有什麼困難,你們儘管提!總兵府一定都給你們解決了。”
那把總手裡抓著一塊肉,口中也嚼著一塊肉,含糊不清的答道:“俺們,只求吃飽了……不再餓肚子便成……”
突然,堡寨的寨牆上當噹噹的響起了敲鐘之聲。陸九原本坐在地上,一躍而起,立即招呼麾下騎兵。那把總則扔掉手中的乾肉,將口中那塊尚未嚼爛的也吐了出來。
“敵襲!敵襲!各就各位,準備戰鬥!”
只見剛才還如乞丐一般的軍卒們立即奔上寨牆,擺開了一副隨時準備迎敵作戰的架勢。李信也之上了寨牆,舉目遠望。幾個黑影速度幾塊的由遠及近,離得近了才辨認的出,這是幾匹向南疾馳的快馬。
那把總看清馬上旗手之後,隱隱鬆了一口氣,突然腳下像被燒紅的烙鐵燙到了一般,跳了起來,直奔下寨牆,將扔到雪地上的兩塊乾肉撿了起來。
“應是新平堡報訊的軍卒,不用管他們。”
隨著把總這話,大夥剛才緊張的情緒頓時消失於無形。李信卻是心頭一緊,新平堡的報訊軍卒?是什麼訊息要用數匹加急快馬來?隨著各種問題在腦海中跳了出來,一顆心卻逐漸沉了下去。
“陸九,去將那報訊的軍卒攔下來。”
陸九立即便明白了李信的意思,新平堡是鎮虜衛轄區內的堡寨,與這瓦窯口堡一樣都歸李信管轄,李信當然要知道新平堡出了什麼狀況。他也有種隱隱的不安,沒準這新平堡出事了。
瓦窯口堡大門開啟,幾騎騎兵奔出堡寨,將那幾個疾馳南下的騎手攔下,然後又領進堡寨之中。
那幾個報訊軍卒顯然沒料到總兵大人竟然就在瓦窯口堡,立即鬆了一口氣。
“蒙古韃子圍了新平堡,請總兵大人速速發兵營救,再遲了恐怕……”
不詳的預感果真應驗了,李信的一顆心立即便提到了嗓子眼,印證在西陽河河谷得到的訊息,這夥圍攻新平堡的蒙古韃子應該就是蒙古插漢部的本部。
“莫急,細細講來,蒙古韃子兵馬幾何?”
那軍卒激動的道:“足有一兩千之眾,新平堡內戍卒不過五百餘,恐怕守不了多久。”
這則訊息真是晴天霹靂,不僅對李信,對那瓦窯口堡的把總亦是,一旦新平堡被攻陷,瓦窯口堡便將首當其衝面臨蒙古韃子兵鋒。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那把總急的直轉圈子,看到李信亦在沉思,又來到李信面前。
“總兵大人,小人斗膽一言,新平堡非救不可,新平堡向西向北皆是大明邊牆,是了不得的衝要之地,一旦落於蒙古韃子之手,萬全衛西側暴露不說,咱鎮虜衛除了衛城以外也在沒有能擋住蒙古韃子的關隘了。”
這把總倒也有些見地,扔在這瓦窯口堡當真有點可惜了,此番若能順利回鎮虜衛,定要將他調至鎮虜衛新軍之中。
“說的不錯,新平堡肯定要救的,目下問題是咱們怎麼救?”
這話是陸九說的,此言表面上是支援去救新平堡,但實際卻是在為不救新平堡儲存實力,尋找藉口。李信與之相處日久,自然明白他話中之意,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但是,正如那瓦窯口堡的把總所言,新平堡非救不可,除了他所列舉的幾個因素,還有另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鎮虜衛太需要一場大勝來穩定人心,震懾來自山西行都司內部的反對聲音。如果,不去救,那可就不單單是二減一等於一這種加減法這麼簡單了。
放任新平堡被蒙古韃子攻下,他們向南可以攻擊鎮虜衛,向東可以攻擊萬全左衛。到時候,一個不作為的罪名是妥妥跑不了的,若是蒙古韃子來攻鎮虜衛那還好說,若是攻擊萬全左衛,萬全衛的指揮使為了撇清罪責,也一定會將矛頭指向自己。
到時候,官司打到朝堂之上。那些原本就視他李信如眼中釘肉中刺的閣臣們,不趁機落井下石才怪,就算崇禎皇帝想保也保不住他了。恐怕最輕,也得是個降職處理的處分,這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既然如此,擺在面前的也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迎難而上。
“都別說了,本將已經決定,立即開赴新平堡!”
然後又衝那把總問道:“還沒請教姓名?”
那把總趕忙不好意思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