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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逐利而忘義,下官恨不得一輩子不與之打交道!”
“本將軍還只怕他們不逐利呢,只要有所求,咱們便有應對之法。”
毛維張疑惑的看著李信,怎麼應對,難不成他變出銀子來與這些人交易嗎?李信說完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伸手虛做了個請的手勢。
“走吧,鎮撫大人,先回前院再說!”
兩個人這才離開了後院。這些事情發生之時,紅毛鬼艾伯特正好在仔細的檢查軌道車的執行情況,雖然首此演示成功,但成功的背後依然有著很多他之前意想不到的問題。問題最嚴重的便是木軌,由於速度快,鐵製車輪對其磨損的較為嚴重,尤其是幾個角度較小的位置,幾乎已經磨斷,下次肯定是又不上了,還有剎車制動的問題……
他正準備就這些問題向李信做一個詳細的彙報,誰知一抬頭,卻發現滿院子的商人不見了,就連總兵大人和毛鎮撫也不見了,只有嚴鐵匠和兩個助手左顧右盼的站在一旁,神情之間有幾分古怪。
“將軍哪裡去了?”
那嚴鐵匠卻附耳上來,“大難臨頭了,外邊來了好幾萬的流民,搞不好就得嘯聚作亂哪……”
誰知艾伯特卻根本沒當回事,反而哈哈大笑。
“你們膽子太小了,只要有人敢在李將軍的領地上叛亂,路德維希的大炮會讓他們後悔生出孃胎的……”
與此同時,毛維張還在李信的耳朵邊上聒噪,希望他放棄收留這些難民的決定。
李信卻反問道:“不開門納民,我且問你,你如何讓這數萬難民離開?靠兩片嘴唇嗎?”
“這?”
其實,毛維張心裡早就蹦出了兩個字“武力”。對,就是動用武器驅逐,地方官守土有責,牧民亦有責。他雖然是衛指揮使的官,但從小接受的正統教育,還是讓他不自覺的賦予了自己太多的使命感。但人力終有不足,他所能做的也僅僅是保證陽和衛的百姓們不至於在此遭受瘟疫荼毒。若是不計後果的將數萬難民放了進來,還是那句話,後果不堪設想,局勢的發展也未必是他們所能夠控制的了。
想到此處,毛維張不由得暗恨那大同知府的歹毒,竟然使出了驅虎吞狼的招數來對付他們李信冷笑了兩聲,接著說道:
“你以為大同府為何不開門納民?我來告訴你吧,只要他開了納民的口子,其他地方的難民得著信必會蜂擁而至,而鼠疫橫行之後,各地存糧儲備都不足以長時間養活這麼多人,一旦分配不均,必然會出現騷亂,一個控制不好,怨氣積聚,數萬聚集在一起的難民頃刻間就能化做亂軍!”
毛維張倒吸一口冷氣,“難道,難道!”他不笨,按照李信所說,只要他們不接納難民,甚至出兵驅逐,這些人已經無路可走,也不可能再走回頭路,一旦逼急了殺官造反亦不是不可能!竟是他將事情想的簡單了,這可如何是好,收留不行,驅逐也不行。
“所以無論咱們想與不想,都沒有選擇,也沒有退路,只有硬著頭皮收下他們!”
“可如此一來,連大同府都養活不了他們,咱們就更養活不了了!”
李信雙手揹負,仰面看向書房棚頂,“鎮虜衛還有些糧食,能應應急,頂上月把時間不成問題!”
“那一個月後呢?萬一他們將鼠疫傳了過來呢?咱們三衛可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李信長出一口氣,收回目光,回到書案遣坐下,看著毛維張。
“咱們還有的選擇嗎?”
是啊,他們還有的選擇嗎?、……
陽和衛於白登設定的檢查站外聚集了大批的難民,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頭,由於眼瞅著就要進入陽春三月了,天氣也逐漸變的暖和,封凍了一冬的冰雪也開始融化,加上難民的踩踏,竟是一片泥濘狼藉,人群之中呼喝之聲,小孩的哭泣之聲,婦女的謾罵之聲,亂糟糟的攪合成一片。
難民裡聚集了各府各縣的人,最遠有從潞安府過來的,最近也是代州跑出來的。由於太原府的鼠疫太過兇猛,尤其是太原府城,旬日的功夫便幾乎成了一座死城,所以僥倖活下來的難民們一路只好想北逃命,如此人越聚越多,得到的訊息也愈發的讓他們絕望。直到了代州,都說大同府還相對安全,便直奔大同府城而去,希望在大同府能夠得到安置。
豈料,大同府不但粒米不發,反而派出了官軍強行將他們向北驅逐。好在大同府的通判曾給他們指了一條明路,往北百里的陽和衛鎮虜衛沒遭受瘟疫,他們可去那裡。
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