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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維張超臺下揮手。
“都散了吧,各回各營,都散了吧!”
大夥熱鬧看的差不多了雖然意興闌珊,但鎮撫大人有令,便也都紛紛撤了。偌大的空地上頃刻間就變得冷清起來。
黔面一刑在宋代十分流行,即使到了明代依然存在,陽和衛城便有現成的刺青師傅,很快便被找了來,一切準備就緒停當,便捏著銀針來到早就被綁好手腳的金大有與鄭梁氏面前。
此時的金大有腸子都悔青了,受了那九十竹杖充其量養傷半年便又可生龍活虎,即便再領受八十杖只要不死就能將傷養好。可現在倒好,杖責雖免了,卻換了黔面,將來額頭上被刺了姦夫兩字,他還有何面目再去見人?他自然便將這筆賬算在了鄭梁氏身上,如果不是這賤人,自己何至於此?
但是那鄭梁氏又何曾不是自討苦吃,一想到自己白皙光滑的臉蛋上要被刺上姦婦二字,她就有想死的心,平日裡最得意的美貌頃刻間便要被毀掉,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但是一想到就算美貌沒了,她還有金郎在身邊陪伴,心裡反而變得坦然了。
老刺青師傅顯示長時間沒有機會施展這門手藝了,將兩個人刺得極為精細,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足足忙活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完事,將兩個人疼的大呼小叫。
鄭四九被獲准來看鄭梁氏,鄭梁氏自覺毀容,再無面目相見,於是以袖掩面背對著他。她還有一句頂頂重要的話要說與他聽。
“奴家到了這部田地也不恨你,只是還有一事不說出來總放心不下。”
“你,你受苦了。”
鄭梁氏竟哼笑了一聲。
“孩子是金郎的,與你沒半分關係,還請還了與奴家吧!”
聞言,鄭四九如晴天霹靂,這個一向外柔內剛的漢子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猶自不信。
“你騙我,你騙我!”
“騙你作甚,那幾日咱們又同過幾回房,沒數麼?”
驟然間,鄭四九隻覺得天昏地暗,心如死灰,踉踉蹌蹌出了刑房。
太陽西下,天色轉暗,一男一女被軍卒趕出了陽和衛城。女的懷中抱著孩子緊緊依偎著男的,男的卻只想著如何能將這坑人的**賣個好價錢……兩人一路南行,逐漸隱沒在越來越深的夜色中……
在陽和衛城中有一堆的事等著李信處理,一轉眼就將那對姦夫yin婦的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直到有軍卒來稟報,說那鄭四九前來求見,這才想起這檔子事,卻不知處理的如何了?於是便問身邊的毛維張。
“那對姦夫yin婦如何處理了?”
毛維張躬身道:“按大人吩咐,將那對姦夫yin婦分別處以黔面之刑,而後趕出陽和衛城!”
什麼?連女的也給黔面了?李信一驚,他記得自己的意思是隻將姦夫黔面啊。怎麼毛維張卻說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呢?剛想掰扯幾句,那鄭四九已經被人領了進來。
鄭四九好歹也是有功之人,李信對他很是客氣,見他進來了,便忙令人看座。豈料,他卻一口回絕,直接跪在地上叩頭,然後淡淡的道:“大人在上,小人是來領罪的!”
李信詫異了,領罪?這又是鬧的哪一齣啊?毛維張則直接呵斥道:“總兵大人面前不得妄言!”
鄭四九伏在地上道:“小人沒有妄言,的的確確是來領罪的!”
“說罷,你何罪之有?”
這句話是李信問的,出了那等甘冒杖責成全姦夫yin婦的奇葩事件,這個人身上發生任何事都不足為怪。
“小人受人要挾,開啟鐵閘,放韃子入城,致使城中百姓塗炭……”
毛維張當即喝止。
“莫要胡說,這可是凌遲的大罪!”
鄭四九抬頭望向毛維張,目光中沒有一絲生氣。
“小人拜謝大人好意,但是這的的確確是小人的罪過,人既然有過,就要甘受懲罰!”
李信忽然道:“本將沒猜錯的話,要挾你的人一定就是那金大有吧?”
“總兵大人慧眼如炬,正是此人!”
毛維張又是一陣心驚肉跳,這廝竟然是韃子埋在陽和衛城中的細作,自己竟然還想重用此人,將此人樹立為抵抗韃子的典型。萬一他真的以此在陽和衛城中混的風生水起,到時候的損失可能將是不可估量的。
一念及此,毛維張只覺得後背嗖嗖冒涼風,一陣陣的後怕。見到這鄭四九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廝腦子裡哪還有半點大局觀,做事想問題都是以那點小家小利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