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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子朱由檢也不願再與閣臣們扯皮,他已經身心俱疲,能有這個結果,相信以李信之能應該不會讓他失望的,等打敗了流賊就調他去打滿清韃子……
夜色如墨,朱由檢在太監們的引領下,一步一步向寢宮走去,突然起了春風,竟是透著陣陣涼意……
代州城外,鼓聲陣陣,流賊大軍密密麻麻便如成千上萬的螞蟻一般,呼喝怒吼著潮水般殺將上來,若是頭一次見此情景之人,定然會懷疑這股人lang會不會把代州的夯土城牆拍的四分五裂。城上大明戰旗依舊高高懸掛,守城明軍亦不見慌亂,機械的做著各種戰術動作,阻止流賊的蟻附攻城。
由於鼠疫的肆虐代州知州染病而亡,大多數官府屬吏紛紛逃亡,就連振武衛的世襲軍官們也有很多都亡命而去。流賊一夜之間突然而至,最終時刻竟是代州大商黃永發組織家丁僕役組建了一支上千人的隊伍協助守城。衛所軍爛透了,大戰初起參將、遊擊、都司們早都紛紛逃散。流賊攻城,城中鄉紳們便紛紛推舉黃永發統帶大軍守城。
回家探望父親的黃妸自然也為此前後奔走,直至流賊大軍越聚越多,她這才發現流賊是不攻下代州不罷休的。其時,黃永發竟一改商人逐利本色,決意與代州城共存亡,城中軍民們亦是聽多了流賊殘忍嗜殺的段子,也都覺得橫豎是死,不如痛痛快快拼個你死我活,總好過束手就擒。
此時三衛出兵北婁口的訊息已經傳進城中,黃妸聞聽潸然淚下,就知道他會來的,可內心之中卻又不希望他來。代州城外的流賊少說也有六七萬,李信手底下有多少能戰之兵她是最清楚不過,來了,不是以卵擊石麼?
“張石頭,接著給我說說你們教習在高陽時的事吧!”
站在黃妸身後的赫然竟是李信於高陽守衛戰任教習時麾下的民壯隊官張石頭,只不過現在的張石頭臉上多了一道駭人的疤痕,不論他笑還是說話,牽動疤痕都使整張臉顯得駭人無比,讓人不敢直視。
也正是有了張石頭,以及張石頭提及在高陽時於李信麾下的一段經歷,黃妸這才力排眾議用他來策劃守城戰術,沒想到效果竟出奇的好,一連堅持了不知多少個日夜,就守到了今日。
張石頭又說起李信是如何築城,又如何組建火槍隊,以及將各種火器極盡功效之發揮又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直到如何斬殺鰲拜,擒殺嶽託,將黃妸聽了個驚心動魄,神往連連。心裡卻埋怨,這些事卻從未聽他提及過。
“張石頭你說,你們教習會來代州嗎?”
黃妸於敵樓之上眺望北方,似乎想看穿阻擋她視線的山和水。
“等著吧,教習定會奇兵制勝,一鳴驚人!”
“是嗎?”黃妸睜圓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渾身冷的幾乎能滴水成冰的漢子,在這個人身上,他似乎又看到了李信從未展露過的另一面。
過了繁峙之後,斥候遊騎紛紛由代州城外返回,帶回的訊息很讓很多人都極為沮喪,看規模流賊竟不下十萬之數,將代州城圍了個幾乎水洩不通,他們這兩千戰兵四千輔兵衝上去還不夠給他們塞牙縫的。
李信面色冷峻,遙遙看向代州城方向,既然出兵就是要和流賊決一死戰,將他們趕出山西,只恨手下可用之兵太少,硬碰硬經不起消耗。沉思一番之後,他決定改變之前在代州打區域性戰的計劃。
“拿地圖來!”
李信一下馬,立即便有軍吏從隨身攜帶的油布包裡掏出地圖,平鋪在地面上,他趴在上面研究了半天,終於將手指圈定在代州南面的一處城池上。
“既然流賊人多勢眾,咱們就將他們調動起來,一旦他們分兵運動,就給了三衛軍趁機殲滅之的機會!”
軍器局會辦田復珍亦在李信身側,對這個計劃深以為然,不硬碰硬,尋機作戰,正是當此之時最合適的選擇。
“那代州不救了嗎?”
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豈不聞圍魏救趙?只要攻其必救,代州之圍將不戰而解。”
“真如此玄麼?”有人有對田復珍圍魏救趙之說撇嘴不以為然,李信則點頭道:“正是此理,三衛軍即刻起,加快腳程,繞過代州避其鋒芒,直奔忻州!”
忻州是太原城北面的門戶,地位十分重要,經過之前的幾次大勝,流賊必然麻痺大意,只要明軍突然出現必能攻其不備,到時候流賊必然要分兵救援。如此,調動流賊的目的便初步達成……
確定了攻擊目標之後,擺在三衛軍面前首要的便是時間問題,他們須在代州陷落之前抵達並攻下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