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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毛驢的郭丙煥。
“郭師爺是讓俺當逃兵麼?俺牛蛋雖然沒啥能耐,可當逃兵不是俺的性格!”
郭師爺哈哈大笑,“心氣還不小,又不是戰兵,拼什麼命,咱們的任務就是把物資安全運到戰場,別不識好歹!”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不陰不陽的插了進來,“聽你們的口氣,好像總兵大人此戰必敗啊?”
郭師爺翻了翻眼皮,不用看都知道是周麻子。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知道前邊的北婁口不……”
牛蛋和周麻子別看現在都是朝陽堡的理事,可還都是沒見過世面的鄉民,出了本鄉本土就兩眼一抹黑。
“量你們也不知道,北婁口屬雁門十八口。雁門關知道吧?和偏頭關,寧武關號稱內長城外三關,三關那叫一個險要,流賊佔據雁門關,以咱們這千把人想要拿下來豈是那麼容易的?”
郭師爺,不對,現在已經是郭經理了,可大夥叫慣了郭師爺與之相熟的人倒沒幾個改口的。郭師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說的這些話兩個人似懂非懂,都只能跟著點頭。
“郭經理此言差矣,雁門關是險關要隘不假,佈防周密固然難以撼動,可雁門十八口卻都未必如此,李將軍出其不意,焉知不能旗開得勝?”
被人駁了面子,郭師爺臉上有點掛不住,一看是最近與朝陽堡理事會接觸身為頻繁的鐵廠負責人之一田復珍,據說是個四品大官被被貶下來的,早就是落架的鳳凰,還牛個什麼牛?剛想反駁卻又憋了回去,總不能說總兵大人此番出兵必敗吧?
田復珍繼續說著,“你們可知自家兄弟們推的都是何物?”
“無非是火藥,鉛彈,糧食,器具……”
“既知是火藥鉛彈,就該知道是大炮所用,我三衛軍十二磅炮所中之處,無不土崩石裂,北婁口區區夯土牆年久失修,又擋得幾何?”
“這,這,這……”
郭師爺沒見過大炮什麼樣,卻也聽說過當年袁督師紅夷大炮轟死奴酋努爾哈赤的段子,挺田會辦的口氣十二磅炮應是了不得武器,沒準還真能摧枯拉朽呢……
幾個人邊走邊拌嘴的功夫,突然前邊一聲驚天動地巨響,緊接著便是一聲響過一聲,輔兵人群中頓時陷入一片騷亂,不知是該前進,還是該後退。
郭師爺作為朝陽堡的經理果真還是有些決斷的,立即跳上裝滿貨物的馬車,站在搞出,扯著脖子喊道:“大夥不要慌,大夥不要慌,這是總兵大人在炮轟流賊,都原地休息,等幹掉了流賊再繼續前進!”
這番話果真起了作用,輔兵們都安靜下來,坐下休息,一路上急著趕路都累的不行,總算可以休息下了。郭師爺又湊到田復珍身邊,低聲問道:“田會辦,這,這是咱三衛軍的大炮吧?”
田復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隨著炮響一聲便口中念道:“六磅炮……六磅炮……八磅炮……十二磅炮……”
郭師爺一顆心這才放下來,不用說,肯定是三衛軍的大炮,過了一陣果然有斥候前來通傳總兵軍令,命輔兵就地休息等候命令。
炮聲響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才漸漸弱了下去,直至消失一點動靜都沒有,郭師爺一顆心又懸了起來,想必勝負已分,可究竟是誰勝誰敗卻未可知。
又過了一陣,傳總兵軍令的斥候又快馬疾馳而來,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前方戰事已了,輔兵繼續前進!”便又打馬離去。
戰鬥就這麼結束了?
不但是郭師爺和牛蛋一干人等,就連田復珍田大人都覺得不可思議,就算大炮的威力再大,三衛軍再能征善戰,也不能半個時辰就拿下被流賊佔據的北婁口吧?
輔兵沿著山路走了小半個時辰便豁然開朗,著眼處是一條大河衝擊而成的曠闊平地,只是不知何故正是春暖雪融時,河床上卻乾的都是龜裂的土地。透過瀰漫的硝煙隱約可見遠處兩丈多高的夯土邊牆,北婁口堡便鑲嵌其上,一杆猩紅的明軍戰旗插在城頭正迎風獵獵。
郭師爺突然感慨道:“跟著三衛軍打仗真痛快也!”
忽然,有騎士飛馬而至,郭師爺識得,是總兵身邊的親兵。
“請問那位是郭經理,田會辦?”
三衛軍初戰告捷,第一次戰後會議就在北婁口堡北門敵樓之上進行。
出席會議的有三衛軍的各營營官,以及輔兵負責人郭丙煥,高山衛軍器局的會辦田復珍。
三衛軍的軍裝比較獨特,有別於任何一支明軍,屬於上紅下黑,紅色的棉布上裝及至臀部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