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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將軍是如何約束部下的?殺人防火豈非強盜行徑?”
陸九正跟在他身後,低低冷笑。
“你這書呆子恐怕還不知道吧,咱當兵之前就是名震保定府的馬賊,如果不像強盜那還像什麼?”
隨即又是一陣怪笑,看的曾敢直皺眉頭。
陸九長的高大粗獷,身上的確有很重的江湖氣息,曾敢絲毫不懷疑這廝曾經做過馬賊,但看那李將軍還算有禮有節,當是朝廷的武官,總該要站出來說一句話吧。於是他又衝李通道:
“李將軍,看你的好部下,還是不是大明的軍官了?濫殺百姓,火燒財貨,難道你就不怕朝廷治你個縱兵擾民之罪嗎?”
話說的極不客氣,李信雖未在意,但陸九卻不幹了。
“書呆子,你還有件事不知道吧?俺十三哥,對,就是你口中的李將軍,俺做馬賊那陣就是俺的頭領。如今,朝廷狗官陷害俺十三哥,俺們這就要反出大明朝,回太行山逍遙快活去呢。”
曾敢倒吸一口冷氣,上下打量了幾眼李信,原來這廝也是招安的馬賊,自己豬油蒙了心麼,竟與強盜理論。與陸九所料恰恰相反,他在曾敢眼裡看到的不是驚恐與畏懼,而是一種深深的不屑與鄙視。
曾敢的神態變化都落入了李信眼裡,這曾敢雖然是個愣頭青,但也有幾分膽色,知道自己是殺人不眨眼的馬賊之後,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無禮起來。今日他遇到的如果是原本那個“李信”,卻不知下場會是如何呢。
“曾兄弟,你也聽到了,本將麾下都曾是殺人不眨眼的馬賊,發起怒來便是我這參將也管不住的。如果你還在這磨磨蹭蹭,我不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李信覺得自己很鬱悶,如何事情就這麼擰巴呢!本來是自己救了這些百姓,如今卻好像是自己欠他們一般,還有這個曾敢,的確也有一腔熱血,但在他心底裡似乎對武人也懷著深深的偏見,從他對待自己與軍卒們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一二。簡直就是翻版的周瑾。
周瑾雖然處處放著自己,但好歹還識得大局,不在小事上犯糊塗,甚至在很多具體的事務上還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此人可謂是公私分明的典範。
但眼前的曾敢就不同了,許是年紀還小,凡是主觀意識非常濃厚,很多事情完全憑藉一己的喜好而作為。往好聽裡說這是工作積極有熱情,往難聽裡說,這就是公私不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果不其然,李信話音一落,曾敢憤怒了。
“好你個李……”本想直呼起名,但話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請教人家姓甚名誰,依稀記得他曾自報過姓名,但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李賊!虧我還要帶著百姓投奔於你,如今看來我曾敢是瞎了狗眼,你若還像回去當賊,我曾敢也攔不住,但若想殺我百姓,除非先在我身上踏過去!”
真是蹬鼻子上臉,給幾斤顏色就敢開染坊。李信臉色一變,冷笑道:“陸九何在,將這無知小兒捆了。”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巨響震動河谷,本來還糾纏在一起爭搶財貨的百姓瞬間亂了起來,爭相準備逃命,擁擠推搡,相互踩踏一時間鬼哭狼嚎,甚囂塵上。所有人精神都為之一緊,難道是韃子大炮?
張石頭則衝李信所在的方向狂奔而來。
“軍卒們不小心點了一車火藥,不是韃子來了!”
本來還想痛罵一番的曾敢沒想到李信當場翻臉,也顧不得再罵李信,狠狠瞪了一眼之後便撒腿開溜。
李信不過是想嚇唬嚇唬這黃口小子,張石頭弄出的動靜還當真是時候,再晚一點自己說不定真將那貨捆起來,暴打一頓。這樣也好,讓他斷了百姓跟自己去與韃子死磕的念想,安安穩穩的將百姓們帶去山西,等將來戰事結束了,再返回家鄉。
如此,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石頭兄,財貨都點著了?”
陸九沉著臉問張石頭。
張石頭點點頭,又搖搖頭。
“還剩了兩車寶貝,俺沒捨得點!”
李信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財貨寶貝,韃子一來,什麼都保不住,能保住命才是真格的。卻聽張石頭解釋道:“整整兩車火藥,咱們離了高陽,這東西得來不易,石頭想……”
火藥?李信一陣狂喜,張石頭真沒說錯,的確是寶貝,而且是金銀珠寶都比不上的寶貝。有了火藥,他們的火槍就有了補給,就難連續不斷的作戰。
“好,很好!這輛車火藥一定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