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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撤軍,連日來死在高陽城下的甲士們又該作何想法?”
拜音圖、譚泰、圖賴等諸將都在,眼見兩兄弟就要幹起來,誰也不拉著,而是一個個低著頭告聲罪,紛紛離去。事實上,多鐸這個炮筒子也只有多爾袞能受得了,其他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眾將退出去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遠遠的看著,支起耳朵聽著,這兩兄弟又要如何吵架。但許久也沒有預想中的動靜出現,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多鐸耷拉著腦袋,從中軍大帳中走了出來。大夥紛紛稱奇,多爾袞這回是用什麼方法把他這兄弟制服了呢?
奇怪歸奇怪,撤軍的行程一點不能耽擱。
譚泰冷眼旁觀。
“你說這多爾袞肚子裡究竟裝的什麼蟲子,真想剖開來瞧瞧,他不是最恨肅王麼?今兒如何轉了性?昨兒他去會那南蠻奴也不知究竟見著肅王沒?”
“做好自己的本分吧,靜看他如何救回肅王。”
拜音圖聲音發冷,多爾袞顯然對他們還是深有戒備,這次撤軍的路線圖都是由多爾袞的心腹圖爾格親自制定和執行,他們這些人到時候聽指揮就可以,完全沒有參與得份。
這也是拜音圖覺得最不同尋常的地方,他覺得多爾袞一定有什麼事情瞞了他們。
直到次日黎明,大軍開拔,圖爾格全權負責行軍事宜,多爾袞則與多鐸帶著五千騎兵直本北方而去。直過了安州,來到白洋淀北部的約定地點,除了白茫茫一片的蒼茫大地與枯黃的蘆葦,周圍不見半個人影。
“十四哥,咱們不是被騙了吧?”
多鐸警覺的看著隨風搖擺的枯黃蘆葦,彷彿裡面隨時都可能衝出伏兵來。但多爾袞的目光已經落在遠處的一處坡地之上。
“轟……”
原本平靜的景色被突起的炮聲打破,炮彈落在距離多爾袞不足百米的地方,向前飛馳彈射,濺起無數冰雪碎渣,在陽光下閃出數不清的光暈,竟帶著異樣的美感。
巨響驚得戰馬四蹄亂刨,不停的打著象鼻。
“中計了,十四哥快撤,多鐸斷後掩護!”
豈料多爾袞卻笑道:“十五弟勿須多慮,咱們離那坡地足有三里,這段距離,便是紅衣大炮也是極限了,何況他們還拖不動紅夷大炮,剛才那一炮不過是湊巧罷了!”
果真,接下來又是一炮像是在為多爾袞的話做註腳一般,落在了他們幾十步開外。
“多爾袞既已如約來此,先生何不如約出來相見?”
多爾袞中氣十足,聲音直在空中迴盪。
……
“那多爾袞膽子倒是夠大,若換了俺陸九恐怕早就被大炮嚇溜了。”
李信笑道:“你知道個甚,那多爾袞精通火器,瞭解大炮的射程,你沒看他在炮位三里外便駐足不前了麼!”
陸九一副恍然的神態,“十三哥快看,那多爾袞在叫你!”
“陸九兄弟掠陣,待我去會會他!”
說罷,李信催馬衝了出去,直衝到距離坡地一里半處停了下來,再不前進,於馬上遙遙拱手。
“睿王殿下別來無恙!”
多爾袞亦催快下戰馬朝李信的位置奔去,在與李信相距不過十步處勒馬停下。
“先生讓本王想的好苦啊,那日如何不告而別?這些日夜以來本王一直虛位以待,只等先生歸來。”
李信哈哈大笑。
“殿下叫李信先生也太抬舉李信了。李信不過是一介大字不識的馬賊而已,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呢!”
多爾袞亦笑道:“先生既然不肯歸來,多爾袞也不強求,便待先生心甘情願之時再說此事。”
“李信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殿下竟然肯為了一個豪格放棄高陽城,卻不知為何?”
兩個人就如老友敘舊一般,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到兩個人在那絮絮叨叨的拉家常,還真會以為這是久別重逢的故人。
對於李信的問題,多爾袞神秘一笑。
“過後你自會知曉,如今大清鐵騎已經撤離高陽,先生請將豪格交還與本王吧!”
李信搖頭,“李信的探馬還沒回來,如何能僅聽睿王一面之詞便輕易交人,還是稍安勿躁,等等吧。”隨即又補充了一句,“睿王不如來李信處把盞言歡,也省卻了這漫長等待的無聊!”
多爾袞笑而不語,目光撇向李信身後,遠遠的正見到豪格被人押著,跪在雪地之上,心中咯噔一下子。再往後看,雪地裡隱隱的還隱藏著一隊隊人馬,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