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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墨紙硯伺候!”
屋中氣氛冷的幾乎快凝固了,軍卒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趕忙將筆墨紙硯備好。嶽託拾起筆片刻之間便寫成一封信。
“立即送往高陽,交與睿王。”
嶽託又攤開一張紙,準備寫第二封信,誰知眼睛竟然一陣刺痛,伸手去揉,只覺火辣辣的難以忍受,再揉……睜開眼睛竟是一片模糊……視線逐漸轉暗……
……
肅寧縣衙,大夥都圍聚在衙署中炭火盆前,雙手探在一片火光之上,試圖使身上在暖和一些。
“李將軍怎麼如此篤定那嶽託會撕掉那紙條?”
說話的是李信的貼身親兵曾敢,陸九一拍他腦袋,笑道:
“笨啊,你看到有人寫信罵你,不撕掉難道還裱起來掛在牆上?”
眾人一陣鬨笑,曾敢怒目而視卻不敢與其動手,他知道兩個自己捆在一起都不是那馬賊的對手。
李信能想到這條毒計還多虧了前世喜愛看金庸的武俠小說,其中有個田歸農的人慾暗害一個叫苗人鳳的人,用的便是這招。不過這條毒計的難點卻在毒藥上,難民中跟著他的便一個原本是藥店的老闆,他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詢問是否能有這樣一種毒藥,粉末狀,可以燒壞人體最脆弱的眼睛,豈料那人一口應下,聲稱能配出此藥。
圈外還有一個**馬金刀的坐在衙署中的椅子上,並不去湊熱鬧烤火,聽到議論紛紛便插道:“李兄下一步該如何做?”
此人正是王樸,李信這一套組合拳將他看的目不暇接,自問自己也沒這般創意,僅僅圍繞一個肅寧便連斬韃子兩員大將,那個什麼揚武大將軍估計這會沒被氣死也得折騰掉半條命了。
“還得等等!”
“等什麼?”
“高陽來信!”
依照大夥設想,此番折騰夠了那嶽託,何不趁熱打鐵,將他也誆了出來一併幹掉。李信卻並不如大夥想象的那麼樂觀,首先嶽託不是瑪濟克之徒,他能做到一軍之統帥便必有過人之處,想要算計於他便要將方方面面的計算周全了,否則萬一打虎不成反被虎吃,那可就悲劇了。
李信突然起身來到王樸面前,似笑非笑道:“王大帥可知高監軍到了何處?”
王樸面色一僵,但又以令人難以察覺的速度轉瞬消失,繼之以疑惑。
“到了何處?”
“蠡縣!”
“李兄的意思,我們莫不是去投靠高監軍?”
在時人看來這也是一條不錯的路,但李信卻沒有半點想去投靠他的想法,他甚至還像將這個高監軍當一回槍使。
“說起這高監軍,還要有勞王大帥親自去一趟蠡縣。”
王樸眉頭微皺,在全軍戰沒之前,他與此人始終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既不靠的太近,也不離的太遠。因為紫禁城那位爺最是多疑,自己乃是邊鎮總兵,結交內臣一旦落下口實,一旦那位喜怒無常的爺發起彪來,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不過這高監軍醋意太大,他見王樸搞兩面三刀,便得著機會陰了他一把,這才使這堂堂大同鎮總兵,落得個兵敗被俘的下場。
當然,此時朝廷還不知道王樸被俘的訊息,盧象升給崇禎的奏報上只說王樸全軍戰沒,生死不知。這一點王樸此時尚不知情。
所以,他如今雖然拿著總兵的架子,但畢竟是寄人籬下,李信但有所請,又不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應下。
李信的計劃很簡單,四個字,驅虎吞狼。目標便是河間府城。首先,多爾袞的大軍都被調去圍攻高陽,一個彈丸小城竟然吸引了幾乎半個左翼軍的精銳,這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此戰之後,高陽很可能便會因此而名揚天下。
而嶽託由於先是大將被斬,很可能雙目還暫時性失明,大軍士氣必然低落,而高啟潛麾下乃是大明朝最為精銳的關寧鐵騎,一旦圍城,勝率擋在九成以上。更何況他還有無意中掌握的摧毀城牆的法門。
由此,河間一旦被拿下,身在高陽的多爾袞獨木難支,遠在真定的杜度更是孤軍深入,屆時形勢一片大好,高啟潛憑藉著克復河間,便可得這驅逐韃虜的首功,李信想不出此人有任何理由拒絕。
但明朝末年這個時代外臣多能人,內臣多蠢貨。外臣是憑藉多年的官場廝殺而存活下來的,而內臣則不同,他們憑藉的僅僅是皇帝的寵信而已,這個高啟潛便是如此,崇禎皇帝對此人的依賴已經直逼天啟對九千歲的依賴了。幾乎每次大軍出征,都是這貨監軍。每次監軍這貨都得折騰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