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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晚了,魯之藩睜開眼睛,但見前方里許外鋪天蓋地的明軍旗幟,戰鼓之聲更盛,隨著整齊的號子,金鐵相擊之聲直透雲霄,竟是明軍在以刀敲盾的示威。綿長嘹亮的吹角之聲忽而驟然變得急促,漫天飄落茫茫一片的雪幕中,一支龐大的鐵甲騎兵似利劍一般,向清軍側後翼碾壓而來。
多爾袞漆黑的眸子逐漸冰冷,繼而緩和,明軍雖然看起來氣勢如虹,但大清甲兵也不是蝦兵蟹將,想佔了便宜去,明軍也得搭進來一塊肉。
這支騎兵似乎極為自信,卻並不與清軍交鋒,如輕鴻一瞥般在甲兵軍陣前劃過,插入由安定門延伸向北的官道,直入關廂之中。一個人熟悉的身影,讓魯之藩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
“那不是李信麾下的馬賊嗎?”
魯之藩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如果此人在對面明軍之中,那麼李信想必也在其中,心頭沒來由的一陣狂喜,他果真不辱閣老的使命,將劉總兵給請了來。
“李信?”
多爾袞也是一陣訝然,仔細去看那奔在最前邊的輕甲騎兵,不是那叫陸九的還有能有誰?他還曾任命此人為漢軍旗佐領。
“先生也認得此人?”
魯之藩面色漸冷,“如何不認得,如果不是此人,那李信斷然不能由高陽出走!”說到此處,魯之藩看向多爾袞,神色複雜的道:“睿王可知高陽城破前,孫閣老曾交給李信一個使命?”
對方貴為韃子親王卻一直對魯之藩禮遇有嘉,賊酋二字他實在說不出口,直呼其名也覺得不妥,所以才稱呼對方爵位,也算不卑不亢吧。
魯之藩這點小心思如何能逃得過多爾袞的眼睛,淡然一笑,也不與其計較。他更看重此人能力,雖然李信有奇才卻失之厚重,但這魯之藩不同,科舉出身,以堂堂一介文官能將高陽彈丸小城守得一月有餘,允文允武,當真曠世奇才。當多爾袞得知生俘這高陽保衛戰的頭號功臣之後,縱聲大笑三下,直罵那崇禎皇帝,有眼無珠,埋沒珠玉。
此時又聽魯之藩說起李信,他意識到,眼前這支明軍定與那李信著脫不開的干係。
“先生但講!”
“孫閣老曾交給李信手書一封,責令他去山東調劉澤清部入直隸勤王,如今大軍即至,這傢伙果真不辱使命。”
多爾袞伸手一指遠處旌旗道:“孫承宗果真未死?”
魯之藩一陣冷笑:“睿王敢相信與之拼死戰鬥了月餘的敵人,豈不天真?其實,之藩順水推舟說那老頭子便是孫閣老,也算是為他老人家爭取脫險的時間吧!”事到如今,他也不必再隱瞞,便直說了出來。
豈料多爾袞哈哈大笑起來。
“本王當先生為國士,當然信之重之。既得先生,閣臣帝師不過浮雲耳!況且那孫承宗即便未死,無兵無卒又能乃本王何?”
一番話不無自信,魯之藩心頭唏噓,都說韃子越打越強,這些天來,以他的觀察,未必全是靠了甲兵之利,單說這重視人才,大明朝不如韃子多矣。
只說這次高陽城陷,但凡俘虜,有官職在身的,不論大小一律從優勸降,只要投降便一律從優安排,即如漢軍旗。所以,這韃子越打人越多,其實滿八旗就那幾萬人,真正在前邊賣命的都是漢軍旗的漢八旗。
多爾袞不過是個親王,都如此重視人才,想必那肯重用多爾袞的奴酋皇太極也定然不簡單。魯之藩定睛再看,竟然還有洪承疇的官號,別人不知,他是知道的。
清軍最後一次合圍高陽城時,有陝西來的奏捷使者途徑高陽,他正好得知洪承疇與孫傳庭已經將李逆賊軍困於陝南大山之中,不出月餘,當可清剿乾淨。若說旬日功夫就來了京師,除非那洪承疇的陝軍個個都插上了翅膀。
只聽多爾袞又道:“如此說來,那劉澤清竟然肯出兵了?本王可聽說,這廝腿疾復發了呢,只不知李信用了什麼法子治好了他的腿疾呢?”
“多鐸,本王的甲兵雪藏多日,今日便在陣前展展威風,也好叫先生看看我大清兵威!”
多鐸領命,正要前去。
魯之藩突然探手道:“睿王且慢!”
“南蠻奴,又要聒噪個甚?”
多鐸煩透了這些南蠻奴,尤其是這個一點都不上道的魯之藩,如果不是十四哥護著他,早就將其脖子擰斷了。
……
天色忽轉,朔風如刀,大明京師城牆之上的積雪已經起了寸許,北風呼號逐漸勢強,吹的人遍體生寒,可上至提督方正化下至普通士卒,心中卻都一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