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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家修城牆也不過是盡人事而已。這種話雖是實話,但卻危言聳聽,影響軍心士氣,只好嚴懲以儆效尤!
“之勃,聚眾鬧事,妖言惑眾,擾亂軍心該當何罪?”
孫承宗並沒有與李信對話,而是對身側一位綠袍烏紗的官員問了一句。綠袍官員李信也認得,乃高陽縣雷縣令,那日便是他親自來宣佈對一眾響馬的臨時赦免。
“回閣部話,按律當斬!”
“好,去辦吧!”
孫承宗淡淡的回了一句轉身便要走,李信急了,掙脫執住他的皂隸,向孫承宗的方向衝去,口中還呼喊著:
“閣部慢走,我有辦法可助大人守高陽不失!”
再不拼命自己就沒命了,這是出乎李信意料之外的,孫承宗痛下殺手沒半分手軟,不愧是一代名臣。奮力一呼又換來了周圍人的嘲笑,孫承宗卻止住腳步,轉身直視著李信冷然道:
“你一介馬賊,何德何能敢大言不慚能助我守高陽?”
我比今人多了後世四百年的見識還不夠嗎?李信自己心知肚明,卻不能這麼說,否則不被人當做失心瘋才怪。從穿越到高陽大牢裡開始,他無數次在想,如果換做自己是孫承宗,他該如何才能守住高陽,前世作為軍史愛好者,所瞭解的答案有很多種,今日或許就要派上用場了。
雷縣令對左右斥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推出去就地正法,不要讓賊子再衝撞了閣部!”今天加著千萬小心陪孫承宗來視察工地,沒想到還是出了亂子。他不是平民百姓,不會一味迷信權威,對時局還是有著比較清醒的認識,高陽城不管怎麼修,由誰來守,沒有朝廷的外援大軍,僅憑几十個皂隸就想頂住韃子兵鋒,簡直是痴人說夢。所以,他正在謀求這位孫閣部能放他離任返京的可能。
“且慢,老夫累了,去那邊棚子裡歇歇腳,將這馬賊也一併帶上吧。”
所謂棚子就是幾根杆子支起一頂席子,底下支起七口大鍋,滿滿都是煮了粗茶梗的水,準備給民夫們解渴。有幾口已經晾涼,旁邊架子上有幾疊粗陶大碗,應是拿了直接在鍋裡盛上便喝。工地上條件簡陋的很,沒有椅子,雜役們找來了一塊木樁算是凳子,給孫承宗坐下。
孫承宗特意讓皂隸拿粗陶大碗給自己盛了滿滿一碗茶梗水,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讚道:“好茶,痛快!”
燒水的雜役激動的滿臉通紅,這麼大的官能喝一口自己親自煮的茶,還連聲稱好,這輩子算沒白活。如果不是被攔在外邊,恨不得進去給孫承宗磕兩個頭,興奮之下便衝外邊人群吆喝:“閣老喝了咱煮的茶,直誇好呢!”
人群又沸騰了,當朝閣老和咱苦哈哈喝同一口鍋裡的水,那是何等榮耀!只一會功夫李信攪起的亂子便被人們拋到九霄雲外了。
外邊歡聲雷動,棚子裡的空氣卻帶著絲絲涼意。
“後生,把你的守城之術說來聽聽,若不是信口雌黃,準你待罪從事!”
言下之意,若信口雌黃還免不了脖子上那一刀。李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咂咂嘴,裡面乾的能冒出火來,擠出一臉乾笑。
“盧部堂雖然名義上總督全國勤王兵馬,實際卻受楊、高等人掣肘,此時怕是已經敗了一仗,朝廷上又戰和不定,建奴南下兵鋒已難阻擋。”
李信沒有直接說如何守高陽,卻從局勢講起,講的又如此駭人聽聞。雷縣令聽的心驚肉跳,楊嗣昌主和他是知道的,可若說盧象升因此戰敗,他不敢相信。但時局糜爛如斯,心底裡已經默信了敗仗一說。孫承宗內心的驚訝絲毫不亞於雷縣令,且不說朝廷上的人事安排和爭權奪利的蠅營狗苟之事他一介馬賊如何得知,敢預言盧象升兵敗就更不簡單了,這絕不是一個普通囚徒應有的見識。孫承宗仔細看了眼李信,身材高大,面板黝黑,頭髮蓬亂,和囚徒們別無二致。難道你還有著不為人知的身份?
李信直視孫承宗掃視的目光,款款道:“所以高陽城是等不到援軍的,一切只能自救。”話畢,靜靜等著孫承宗開口。他之所以說了一堆高陽之外的事,就是想看看這位一代名臣究竟是否認同自己對局勢的判斷,只有他認同了這一點,後面才有的談,有的做。
良久,孫承宗輕出了口氣,再看李信時,目光比之前柔和了許多。這種細微的變化被雷縣令敏銳的捕捉到了,他甚至還隱隱感覺到了孫承宗目光中還帶著幾分讚許。沒錯,孫承宗的確有幾分讚許,能得出高陽城外無救兵這一點結論的高陽城中恐怕不會超過三個人,敢預言盧象升兵敗的則僅此一人,他孫承宗也不敢如此斷言。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