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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求財,如今咱們身後站著太原府,站著總兵府,給咱們撐腰,便將店鋪都重新開張又如何?我知道,現在講的多了,諸位未必能信。但是,顧某人在此立言為證,那不法惡霸曾放言,誰不聽他的響應罷市,便讓誰的店鋪撐不過一日。如今我顧某人再給他三日時間,儘管放馬過來,燒了我的鋪子,砸了我的鋪子,只要我顧某人還有一口氣在!”
顧安霖猛然一轉身,指著身後彩旗招展的店鋪,斷然喝道:“只要我顧某人還有一口氣在,這店鋪就永不關張!”
成百上千人變得鴉雀無聲,不知是否被顧安霖的豪氣所震懾,驟然間卻又爆響了如雷的叫好之聲,這是對盧周王三家明晃晃的挑釁,接下來就看這三家的能耐了,如果三日之內他們搞不定顧安霖,大傢伙也不必再硬挺著罷市了,該開張開張,該營業營業。因此,這聲好,是商戶們發自內心的叫好,但他們卻只能叫上一聲好而已,若要他們衝鋒陷陣,顯然是不可能,也不切實際的。
盧金吉在暴怒之後終於平息了下來,李信敢不由分說的抓他,恰恰暴露了李信已經黔驢技窮,自己可不是沒有背景的軟柿子,可以人人拿捏,那是通著朝廷,通著天的,想要動他還得看看朝廷上答不答應,盧家每年大筆大筆的銀子可不是白花出去的。
不過他還是納悶,不是說要將他押赴監牢麼,如何被送到了這處收拾的還算利落的廂房來。
過了一會,一個粗手大腳的丫頭推門進來,雙手捧著木盤,上面放著小菜三疊,米飯一碗,竟是送吃食來了。一日未進食的盧金吉嗅著鼻腔內的飯菜香氣,亦不由得吞嚥起了口水,扭動了一下被綁的身體。
“老爺,俺是牛爺指名來伺候您的,老爺有事儘管使喚俺便是。”
粗手大腳的丫頭一張焦黃的臉上於鼻眼間生著稀稀拉拉的雀斑,打綹的頭髮似乎也泛著幾分營養不良的枯黃,粗布領子間露出的半截脖頸不知是日久的汙垢,還是本來就這般膚色,黑的卻如那秤砣一般。
盧金吉只覺得再多看她幾眼,今日這頓飯都要省下了,奈何口中還塞著布團,只能搖頭晃腦的發出嗚嗚之聲。他開始後悔今日輕易的以身犯險,來刺激李信,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只是李信連日來的動作雖然沒放在臺面上,卻依然讓他緊張不已,居然還派人去了放債人侯四家裡大張旗鼓的搜查,所以這才決定親自前來探探口風,順便再恐嚇一番。但這都是建立在李信不敢貿然翻臉的基礎之上的,至少李信以前表現的剋制之極,都證明了他不敢貿然翻臉,因此便才堂而皇之的來了。誰知李信這小子居然絲毫不講究常理,做事出人意料……
盧金吉突然覺得臉上一陣冰涼,這才陡然發覺一隻粗糙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臉上,驚得忙想躲開,奈何身體被五花大綁,身體扭動之下便在凳子上失去了平衡,眼看要一頭栽倒在地,閉目之下便等著身體跌落,豈料卻覺得一團溫軟擋在了自己面前,睜眼一瞧,自己面部正貼在那粗使丫頭的胸前。
粗使丫頭也想來是怕他跌倒,情急之下才用身體將他擋住,但畢竟還是黃花大姑娘,哪裡和男人有過如此親近的接觸,頓時羞得滿面緋紅,只是透過焦黃的面部膚色,卻呈現出一種奇怪的顏色來。
口中責備道:“你躲個甚,俺是覺得你口中賽了團布沒法吃飯,要給你抽出來……”
盧金吉只覺得如吃了蒼蠅一般,又被眼前這醜陋村姑呵斥,胸中煩悶起來。那粗使丫頭卻矮下身來,口中還沒好氣的叨叨著:“你別亂動,俺把繩給你解開,口中的布團你自抽出來吧。”
一雙粗大的手倒是靈巧,幾下便將勒得死死的繩子解開,盧金吉舒緩了一下手腳,便將口中布團抽出,他倒不明白李信意欲何為了,這可不是對打囚犯的待遇啊。
“你吃吧,完了叫俺,俺就在門外!”
粗使丫頭自盧金吉衝撞了她,言語間便已經帶了情緒,邊說邊往門外去。
“哎……”盧金吉想打發她弄些水來,淨面洗手。
“俺有名字,俺叫桂花,俺不叫哎……”
桂花腳下步伐卻一刻不停,急吼吼的出了門去,將盧金吉晾在當場。人在矮簷下,也講究不起,只好端起碗來,狼吞虎嚥將面前食物一掃而空。
飽餐一頓之後,隨著飽嗝打出來,他的心思再度變的活躍。自己一日未歸,想來家人當已得了信,現在當務之急應是與周、王兩家聯絡,重新確認,訂立好攻守同盟,然後再遣人……
門咣噹一聲開了,進來的正式白日間對他極為不客氣的牛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