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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讓自家漢軍假扮明軍,來個瞞天過海?不過圖爾格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南蠻李信豈能如此愚蠢,輕易的就上了鉤呢?
得到軍令的漢軍旗派出了一小隊士兵下了城牆,進入城內探查情況。他們從城門開始到城中衙署、校場,能夠藏人可藉此依託反抗的位置,一路小心都搜尋了個遍卻一無所獲。
“什麼?城中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不可能,再探再報!”
那傳訊的軍中小校想再分辯幾句,但是看到圖爾格已經慍怒的表情,又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他在冰雹此事之前就已經親自進城去檢查過,已經十分肯定,城中殘餘的明軍已經憑空不見消失了。但是,礙於圖爾格固山額真的權威,他這些漢人出身的軍中旗丁門,根本就沒有發言權,一個不小心觸了黴頭,掉腦袋受刑都是常有之事。
於是,漢軍旗又裝模作樣的進行了一次更大範圍的搜尋,結果仍舊一無所獲,這回圖爾格由不得不相信,立即令人開啟鎮虜衛城城門,率部程序親自一探究竟。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前一模一樣,這夥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不符合常理,城中的明軍殘兵都是活生生的人,又沒有三頭六臂,還能插翅飛了出去不成?但無論如何,他們的確已經不見了。
就在圖爾格左右危難之際,有探馬斥候來報,於雁河上游一帶發現了入口的商隊,請示該如何處理。
滿清雖然對明朝開戰,對商人卻異常的寬容,輕易不會劫掠他們。但是,眼下正是交戰的敏感時刻,他決定先派人去盤問一番,然後再做決定。不過由於鎮虜衛的事,他心煩意亂之下又決定親自去看看,被幾個部下好說歹說才給攔下了。
這支商隊來自盛京,憑的是禮親王所開據路引,商隊的執事亦對答如流,一切都十分正常,沒有半分可疑之處。但是圖爾格從來不相信巧合,直覺告訴他,這支在如此關鍵時刻突然出現的商隊,一定有所圖謀。
就在圖爾格的反覆猶豫之中,這支商隊很快南下而去,雖然一種不詳的預感仍舊徘徊於心頭,但這些人顯然對鎮虜衛這場攻防戰不甚關心,他只好安慰自己,只要這些人不是南蠻李信的探子便好,其餘的想多了也於事無補。
城外立馬,圖爾格回頭瞥了一眼,這座已經失去意義的城堡,明軍戰旗像敗絮一樣搖搖晃晃飄落下來。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圖爾格的腦中成型,既然鎮虜衛城已經失去了意義,那麼他就去找一個可以替代鎮虜衛城的地方,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想到這裡,圖爾格只覺神清氣爽,一掃之前沮喪鬱悶之氣,“拿地圖來!”
當即就有家奴就地攤開了明朝黃河以北的地圖,這牛皮紙地圖其實就是由簡單的線條勾勒出界限,圈圈點點標註出州縣的重要城池。
圖爾格凝望半晌,手指沿著彎彎曲曲的線條向南延伸,此前受他破壞最為嚴重的是大同城與渾源州,其中尤其以後者為最,除了破壞掉鐵廠煤礦縣城以外,還屠殺了十幾萬人口,那叫一個痛快。
現在細細思量,魯先生所言果然不假,南蠻李信的主力已經都出了邊牆,山西內部實在是空虛以極,何不趁此機會突破外三關,進入李信控制的腹地老巢,太原府!
據圖爾格所知,太原府人口眾多,又是山西乃至整個明朝都數一數二的上上之府,必然囤積了大量的物資,如果……一念及此,圖爾格興奮了,退一萬步就算他拿不走這些財貨東西,放一把火燒了也夠李信和整個明朝肉疼的了。
且自家的老巢遭到致命攻擊,南蠻李信的心思恐怕比解圍一個區區鎮虜衛還要亂了吧?
主意打定,圖爾格決定當即開拔,對於明庭的很多舉措他不甚明白,比如洪承疇的宣府軍,如果一直尾隨不放,他這一支偏師也不會如此勢如破竹。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率部再次突破已經成為廢墟的紫荊關,兵臨明朝京師城下,但是他和魯之藩分兵以後,手中兵不滿兩萬,即便去了也難有作為,因此不如務實一些直取李信的要害處,斷其一指!
南下路線有兩條,一為寧武關,二為雁門關,究竟走哪條路一時間還猶豫不決。
“究竟走寧武,還是走雁門?”沉吟不決之下,圖爾格嘴裡竟反覆唸了出來。
這時忽然有個漢軍旗的小校獻寶一樣的說道:“固山額真何不交給天意解決?”
“天意?”
那小校伸手指了指頭頂的天空,又突出吐出了兩個字來。
“抽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