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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挺住了路上的苦楚,沒有喊一聲難叫一聲屈。
經過數日急行軍,戰地服務隊三十餘名成立最終抵達終點鎮虜衛城的,只剩下二十幾人,餘者不是半路逃了便是不知所蹤。其中成功抵達鎮虜衛城的還有米琰,雖然作為陪審諸生中唯一一位沒有參與舞弊之人,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加入了戰地服務隊與大家一同吃這行軍之苦。
大同府鎮虜衛城雖然與太原同屬山西行省,但生活環境與飯食卻大不相同,看著不知是何物做成的糊糊粥還有蔫黃的菜葉子湯,有人不滿的將飯碗頓在地上,嚷嚷著要牛肉,要羊肉吃。
豈知負責飯食的衛所兵,白了他們一眼,沒好氣的道:“一群賊配軍,充的甚公子哥?愛吃不吃,不吃的都放下,晚上還是這等飯食……”
配合斥罵的衛所兵,立即又擁上一群衛所兵,將頓在地上的飯碗湯盆都收走,有硬氣的戰地服務隊隊員本來還想將就著吃,但見這夥人言語難以入耳,又欺人太甚,便將手中陶碗摔在地上,以示抗議。
雙方很快爭吵起來,甚至動了武,戰地服務隊都是富家公子,平日裡都是嬌生慣養,哪裡是這些自小在北地長大的衛所軍漢,很快就被打到在地。
呂惠中抱著頭蜷曲在地上,也數不清有多少隻腳踏在他的身上,直到有人來厲聲喝止這場群毆,噩夢般的踢打才算結束。
聞聲而來的正是陸九,只見他陰沉著臉,掃視著打成一片還未及分開的衛所兵和戰地服務隊隊員。
“都長本事了啊?”陸九指點眾人,怒氣衝衝。“眼看著蒙古韃子就要來了,你們有能耐都衝那韃子使去!”聽說韃子要來,在場眾人都不由得打了冷顫。陸九看在眼裡一陣冷笑。“瞅瞅你們的慫樣,窩裡鬥一個比一個爭勇好狠,聽說韃子來了就都跟圈裡的羊一樣……”
數落了一陣,陸九喝令衛所兵離開,亦沒宣佈處罰哪一方,狠狠瞪了戰地服務隊的人一眼,冷冷道:“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抓緊養好精神,日落之前開拔去新平堡!”
隨後陸九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韃子要來了!”
就是這句話,使得原本還要鬧上一鬧的戰地服務隊諸生精神上都突然一緊,憤憤不平的氣焰頓時矮了下去,他們還沒做好和韃子作戰的準備,經歷了漫長而又艱辛的行軍之後,所盼望的都是痛痛快快吃一頓飽飯,然後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可不是屁股都沒坐熱就要去和韃子拼命。
看著目瞪口呆的諸生,陸九又囉嗦了一句。
“別太緊張,打仗有戰兵在前邊頂著,非到戰兵支撐不出的時候,不會讓你們上陣前送死的!”或許陸九這句話是想安慰一下諸生緊張的情緒,誰知卻適得其反,聽說還有連戰兵都支撐不住的時候,那他們再上去不就是送死嗎?
呂惠中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這種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在抵達鎮虜衛城以前,一直自欺欺人認為他們都像官方的說法一樣,自願來的戰地服務隊隊員,可直到連衛所的丘八都不給他們好臉子看,還一口一個賊配軍的叫著之時,他徹底醒悟了,戰地服務隊的所有人都是待罪發配而來,沒有任何其他選擇。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承受承受再承受。
想到此處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側表情淡然的米琰,曾幾何時,他雖然傾心結交此人,但骨子裡總是有著一股優越感,在米琰面前永遠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而今,他竟能義無反顧的加入到戰地服務隊中來,進行自我流放,這種心志和底氣他是萬萬沒有的。
此時此刻,自記事開蒙起便自信豁達的呂惠中,竟然自卑了!
“子安兄,快將這粥喝了,肚子裡沒東西,晚上可行不得路!”
一隻瘦弱的手端著粗陶大碗遞到眼前,裡面黑乎乎的一片糊糊,手的主人是米琰。呂惠中的眼睛溼潤了,他的粥碗在之前的混亂中被扔在地上摔的粉碎,而米琰竟在庭審之後,第一次於他搭腔了。
“元長兄……”呂惠中的聲音哽咽著,卻是再說不下去。
大軍果然在日落之前再次啟行,鎮虜衛城原來也不是終點,戰地服務隊也隨之上路。一路山地坎坷,他們終於在夜半時分抵達了新平堡。
儘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呂惠中還是為眼前城堡的破敗簡陋而吃驚,鎮虜衛城就夠簡陋的了,這新平堡簡直都已經不能稱之為城,除了一人高的夯土城基,其上都是以全木捆紮釘城,說他是座寨子也不為過。這樣的寨子能抵擋住蒙古韃子嗎?
誰知次日一早,陸九又傳來將領,情況又有變化,大軍要出邊牆往宣府萬全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