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代那個事

第12部分 (第3/4頁)

過土坎最高處。當車頭剛過土坎後，他立即調換車速檔位，往回搬住把手上方的加速杆，拖拉機立刻突突地加大了馬力，噴著一股股黑煙，向土坎後的坡道上奮力爬行。由於車頭過土坎後的突然加速，車廂輪過土坎時卻蹦跳了起來。

正在酣睡的李斌，著實被車廂顛簸了一下。在把他彈起的同時，左臂碰到車幫上，痛的他呲牙咧嘴，慌忙用右手捂住傷口，把身子側轉過來，又迅速坐了起來。

手扶拖拉機帶著車廂向山坡上爬行。

趙曉東伸手把李斌掛在脖子上的繃帶擺順，關切地問道：“傷口不要緊吧？”

“沒事。”李斌皺著眉頭答道。

“消炎藥還有幾次的？”

“就最後一次了。”

“我最擔心的就是怕傷口感染……”

“我懂。”李斌煩躁地打斷趙曉東的話。他盯住趙曉東手裡的小冊子，“你手裡拿的什麼？”

趙曉東把小冊子開啟，湊到李斌眼前，“軍用的微縮地圖冊。是防水的。”

李斌好奇地盯住小冊子上密密麻麻的地名和線路。趙曉東挪到李斌身邊，將地圖冊翻到區域頁，儘量穩住顛簸抖動的手，用右手食指點著地圖讓李斌辨認。“看，咱們現在在這兒。上了這個坡，是一個大村寨，名叫依儂寨，也是公社所在地。寨子的南面有一個軍營，駐紮著一個連，營部也在裡面。咱們上了這個坡，就到了寨子的邊上了。我想，寨子的東面山口處可能設有檢查哨卡。上坡後咱倆就下車，想辦法買上點東西，然後爬上這座山樑翻過去，繞過哨卡。”

“就按你說的辦。”李斌靠到麻袋捆上。

手扶拖拉機終於爬到了坡頂。放眼望去，東邊的坡下是一個三面環山的溝槽；圍著溝槽環山的坡地上，成片的木樓和草棚炊煙繚繞，形成整個山坳煙霧縈繞。煙霧中，夾雜著濃烈的木柴燃煙和牲畜糞便的混合味。

拖拉機在寨子邊沿的一個彎道處停了下來。趙曉東扶著李斌下了車。然後掏出十元錢給彝族青年，青年邊推辭邊用生硬的普通話說道：“太多了，太多了……”

趙曉東笑了。他拉過青年的手，把錢硬塞到青年手中。青年感動地瞅著手中的錢，不知怎樣才好，慌忙巡視車上車下，最後從自己懷中掏出旱菸袋硬要塞給趙曉東，作為見面禮。趙曉東強行謝絕，拉上李斌就走，回頭向呆若木雞的青年微笑著擺了擺手。

青年呆呆地看著他倆向寨子走去，然後欣喜地把攥在手中的錢展開，稀罕地瞅起來。

趙曉東和李斌向寨子邊緣的三叉路口走去。彝族青年的拖拉機追了上來，向他倆揮手道別，然後順路口向北開去。

“瞧，前面的茅草屋，是個小賣部。”李斌用手指點了一下路邊的一間茅草屋，淡淡地說道。茅草屋門外，有一塊又髒又黑的木板戳在門邊，上面用白色粉筆書寫著“小賣部”三個歪歪扭扭的漢字。

他倆朝小賣部走去。趙曉東留神觀察了小賣部四周的地形和情況，隨李斌跨進了小賣部敞開著的門。他倆在門內嘎然頓足。李斌急忙返身衝出了門外，右手抹著眼淚，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趙曉東屏住呼吸眯縫起雙眼，以適應屋內使人窒息的環境。室內光線昏暗，煙霧繚繞，一股刺鼻扎眼的濃烈氣味，摻雜著煮白菜幫子和燻臘肉的甜香，直往人的肺裡鑽。一男一女兩個中老年彝族，坐在地上冒青煙的灶火邊，手裡端著木製碗，好奇地盯住他倆。

趙曉東慢慢恢復了呼吸，也適應了屋內暗淡的光線，朝坐在地上的兩人笑了笑，說道：“我們想買點東西。”

男彝族急忙放下手中的飯碗，爬起身來，走到趙曉東身邊，用普通話問道：“你們是過路的？東西在這邊。“

趙曉東跟隨男彝族走到屋內的一側，緊挨牆擺了一排木製貨架，燻黑了的貨架上，從食品到用品顯得琳琅滿目。

趙曉東在貨架前仔細觀看著，李斌也進屋湊攏過來，好奇地對男彝族說：“想不到啊，您這小賣部的東西還挺齊全？”

“我這是給供銷社代銷的。山區裡，貨物量都不多，但什麼都用的著。”男彝族自誇地答道，同時認真打量起李斌吊在頸部的繃帶。“我這裡還有消毒用的酒精、消炎藥和繃帶；還有蛇藥、白藥。我還能給人治病。”

“是嗎？”趙曉東驚奇地問道，“消炎藥有什麼？”

“土黴素……”

第三十四章 發現逃犯

“據依儂寨當地的老鄉反映，”06用食指戳住桌上的地圖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