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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了!”盧俊臉上滿是懊悔,雖然先後被盧智和盧氏教訓了,但一想起那晚他醉酒時候自己妹妹差點被人當著他的面害死,就是一陣悚然。
盧俊心思全寫在臉上,遺玉想了想,還是溫聲勸道:“二哥,這次事後,你再同高陽公主見面,可莫要招惹她了,若是她主動找上你,你也不要為了意氣之爭,就不管不顧的,好嗎?”
盧俊使勁點了點頭,絲毫不覺得被小他四歲的妹妹說教有什麼丟人的,“嗯,大哥和孃親都與我說過了,我以後見了那臭、見了公主,絕對躲地遠遠的。她那是沒見過我這樣的直性子,覺得稀罕才對我過多容忍,可她畢竟是公主,人又嬌蠻,說發火就發火,咱們又根本惹不起她,我再不與她較勁了。”
看著盧俊難得的認真勁兒,遺玉揚眉一笑,他有這番覺悟倒是她沒想到的,想必是經過盧智的狠狠敲打,腦子才終於不那麼呆板了,這次看來真是把他嚇怕了,想必以後盧俊就算依然“單純”,在開口和做事之前也不會不經大腦了。
中午吃完飯小滿便回來了,盧氏囑咐了她好好照顧遺玉後,就帶著兩兄弟乘馬車到龍泉鎮附近的小鄉鎮去看之前挑好的莊子,晚上他們回來,盧氏手上已經多了兩份房契和地契,還有幾張那莊子隨帶下人的賣身契,盧氏本想自己找人伢子買,可見到幾個可憐的,難免動了惻隱之心,若是她只買了莊子不要那些下人,那賣家便會重新將他們打發了,還不知道以後會賣去哪裡。
遺玉問了幾句,聽盧氏說那些人都是看著老實的,才放下一半心來,之後又忙著感慨自家總算也邁入了“地主”階級,倒是沒多少同情那些賣身為奴的人。
這個時代的背景就是這樣,社會階層分級明顯,主僕關係隨處可見,也許很多同當初的劉香香一樣,是被逼無奈才賣身為奴的,但到底沒幾個奴人有劉香香那樣的經歷,可以跨洲越縣地逃掉,基本一紙賣身契便拴牢了一個人的一輩子。
其實現實也沒那麼殘酷,只要老老實實地,自然能夠吃飽穿暖,有些大戶家的奴僕可比尋常農戶都過的要滋潤。
在遺玉看來,新買的莊子附帶的那些下人,能夠遇上盧氏這樣的主子,也算是他們的運氣,只要沒有偷奸耍滑的,盧家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當晚兩兄弟又在家中睡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就離開了。
遺玉因為肩膀不能輕易動彈,盧氏什麼事都不讓她做,回家之後便是吃了睡,睡了吃,就連練字也被盧氏嚴格控制在小半個時辰裡,無聊程度直追她住在杏園那後幾日。
劉香香知道她的事後,每天都跑來送一次湯水,遺玉起初還吃的新鮮,到了後來卻一見著劉香香直覺就想往床上躲,也難怪,再好的東西連著吃上大半個月也會想吐的,何況劉香香只會熬那一道滋補湯。
這天遺玉照常在盧氏的監督下練了幾張字,而後就被她強行扯回床上歇著了,大概也知道她無聊,盧氏前幾日便託了鎮上書店的老闆給遺玉稍帶了兩本雜書,好歹讓她在吃吃睡睡外也有了別的事情可做。
遺玉靠在床邊看書,盧氏盤腿坐在床尾數錢,床上鋪了一塊大布,上面白花花地放了些小塊碎銀,邊上是一摞從鎮上買來的一兩銀子三個的素面荷囊。
前不久遺玉還在杏園時候,林中山楂收成,賣了二百餘兩,照這麼算,只要山楂一年三到四熟,扣去本錢,他們家也能有個小千兩的收入,確實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本來盧氏給遺玉買了些首飾,又給兩個兒子置辦了莊子,加上給劉香香的五百兩,手頭已經沒有多少銀錢,現下得了這賣山楂的銀子,才又寬鬆起來。
這床上的碎銀是她昨日特去鎮上當鋪找人換的,說是明日帶著遺玉去莊子時提前給下人們發一次月錢,六七個荷囊裡都放了一兩銀子,另外有兩個是裝了二兩的,遺玉合上書,疑惑道:
“怎麼給那麼多?”確實是多了,就在這龍泉鎮上,一家普通的農戶,一年的農收也不過是十幾兩銀子罷了,那些人守著莊子,自有隨莊的土地田產養活,那各種產貨到了年底交算時候,大概也就百來兩銀子,可看盧氏這樣子,一個月便發下十幾兩,豈不是一年不賺還倒貼了。
“咱們畢竟是新主,這頭個月的銀錢發多一些,他們日後做事也會踏實地多,下個月一人發上五錢銀子也就夠了,兩個管事的是一兩。”
遺玉穿來便是農戶,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講究,但盧氏畢竟曾做過大戶夫人,見她這般說法,遺玉便不再問,又翻開書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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