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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遠沉思,智恩道:“僧、客?”
“不必猜,人巳到。”老道甩甩手中浮沉,搭在臂彎,看向房門外被日頭照起光影的院子,輕咦一聲,對上慧遠疑惑的目光,笑道:
“貧道是有錯算時,此時人應已到,不知為何,卻還沒來。”
慧遠點頭,智忍但笑不語,三人就坐著喝茶,又等了半個時辰,方聽見院中腳步聲,剛才離去的小和尚又回來,手裡捧上一塊木牌:
“師伯,有位姓常的施主求見。”
智忍接過牌子看了,看一眼身旁老道,問:“請他來吧。”
“是。”小和尚又跑了出去,慧遠問道,“仙師要見的人可是來了?”
“來了。”老道捋捋鬍子,衝二人一笑,又靜坐半盞茶後,竟是起身離去,慧遠、智忍相視一眼,都是不解,卻不質疑,片刻後,便見門外來人。
“大師。”李泰走進門內,先對智忍一禮,後是慧遠。
遺玉是沒想一覺醒來就過去了半個時辰,枕在李泰腿上,半邊耳朵被壓紅,這會兒坐在待客的禪房裡頭,依舊覺得耳朵熱熱的,連同心裡一起。
李泰領了她在這坐下,便獨自離開了,沒過多久就有僧人端了齋飯過來,還是熱的,想是李泰囑託,這寺中又經常有人來食齋,便早有準備。她早上是沒吃早點,見了這兩道清淡的素菜和小米粥,肚子便不爭氣地叫了一聲,好在屋裡就她一個,門雖開著,外頭也沒人。
嚐了幾口這裡的齋菜,意料之中的好吃,意外地合她口味,盞茶後就將粥喝見了底,意擾未盡地回味了一下,打定主意有空就來這裡吃上一頓,添些香火錢,是比上鴻悅樓一百兩一桌還要吃的香甜。
禪房裡除了一架屏風和兩張席案,別無擺設,遺玉在屋裡坐了會兒,就轉到了院子裡,已是春末,院中幾裸樹都歷冬之後都重新繁茂起來,當中牆下有一棵老樹,樹腰有三人環抱還粗,樹幹並不直,舟一側彎扭著,似是沒繁枝茂葉壓彎腰,很好爬的樣子。
枚葉遮住陽光,並不刺眼,她仰頭看著樹上粗壯的枝杈,恍然想起小時候,她二哥最愛就是爬樹,尤其是在她迷上村外小林子裡的野果後,更是每日從鎮上武館回來,不管再累,都要繞到樹林去走一遭,給她折幾串能吃或是不能吃的果子,有的能苦死人,有的,卻也能甜死人。
想到這裡,不覺神情黯下,伸手摸著老樹粗糙的樹皮,兩年多了,還是沒有盧俊訊息,盧智留給她的信上指出了盧俊可能的方向,李泰一直在派人幫她四處打聽尋人,只是從沒有過好訊息傳來。
她心底是清楚明白,這麼久過去,若她二哥沒出什麼事,怎會隻字片語都沒傳回京,可他偏偏銷聲匿跡,非是遇上什麼意外,她不想朝著壞的地方想,便一直報著希望,不像那時,她親眼瞧見那片怒燃的火海……想不死心,都不能。
“槐通人性,又易引憂,這株老槐已生有七十三個年頭,小施主還是莫多念想為妙。”
聽見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遺玉回過神,眨去眼角溼氣,鬆開緊扣在樹幹上的手指,轉過身去,看見七八步外白眉長鬚,一身白袍的道人,並未細量,先是心中一疑——
這和尚們的寺院裡,怎麼還有道士來串門?
第八十六章 聽貧道一勸
槐樹下,遺玉見著來人,收斂了心神,行了個簡禮,“見過道長。”
唐初是個尊儒、重道、不抑佛的時期,道人的地位甚是比僧人更要高上一層,且不說眼前這白眉道人從何而來,單是一身氣質便叫讓她覺得不一般,此人白袍不染,舒眉淺笑,面和氣定,套句俗話,就是有道骨仙風之相。
老道對她點了點頭,便又朝前走了幾步,並不疏避,在她身邊站好仰頭望著這老槐的被壓彎的枝權,也不做聲。
遺玉出於禮貌,不好就這麼走開,便在一旁陪著站了,望著頭頂槐枝,方才沒有細看,便沒發現那樹權上搭有一隻鳥窩,那外出尋食的鳥兒想是偷工減料,窩間的縫孔很大,遺玉站在樹下還能從縫隙中看見幾枚白色的鳥蛋。
望著這鳥窩,她竟又慢慢出神,不知過了多久,隱約察覺到被人注視,方扭頭看去,可身邊的老道人兩眼依舊在瞧著樹權,就好像她剛才被人注視的感覺不過是錯覺。
“可願聽貧道一勸?”
啊?遺玉滿頭霧水地看著老道的側臉,“道長同我說話?”
老道回頭,臉上已沒了方才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掃過遺玉面龐,道:“能同小施主得遇槐下既是有緣,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