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荊斬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在場的賓客,多是久居長安,又是士族出身,哪有聽到這名頭,還想不起是誰的,就連長孫嫻都驚回了那股子瘋癲勁兒,一陣安靜後,但凡認出人的,都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先不說另外兩位來路,只講這最後一位,就是斥罵長孫嫻的,這位有正經封號的周國夫人,說起她,就不得不提起她的胞姐——當朝皇帝親母,先皇高祖李淵的皇后,太穆竇皇后,兩姐妹,都是神武公竇毅與北周武帝姐姐襄陽長公主的女兒,竇皇后是一個奇人,有傳說她兒時就生髮過膝,聰慧過人,周國夫人沒這般神奇,卻也不遑多讓。
只可惜竇皇后芳華早逝,在李淵稱帝之前便去世,留下的兒女,兒時全賴一位品行過人的姨母照拂,登基後,李淵便封了她三品的夫人,她丈夫死後,到了李世民時,又晉一品周國夫人,自行搬去洛陽定居,雖不怎麼回京,可誰不知道,皇上有這麼一位敬若母長的姨母,人正言直,說話極有份量。
遺玉得周夫人指點,知悉周國夫人的軟肋,是最看不得有辱後族門第的事情發生,不管是過去她竇家的,還是現在長孫家的,這才會故意誘了長孫嫻屢屢失態,惹毛了這老婦人。
“不必多禮了,”周國夫人擺擺手,又將注意轉向長孫嫻,繼續斥道:
“同是長孫家的女兒,你身上哪有一絲你姑姑的德行,身為皇親國戚,卻不自省,蠻橫自大,自以為是,丟自己的臉,也丟家裡的臉。聽說你辦了個什麼詩社?老身瞧你們這一群女子年紀不大,卻自命清高,沒有什麼品德,還敢用花草來評人——不管你們這沽名釣譽的主意是哪來的,總之,不許再用!”
蠻橫自大,自視清高,沽名釣譽!
聽著她這般訓斥,祠堂前的人們,再看向長孫嫻她們的目光,可就要露骨許多。要知道,這訓人的可是周國夫人,是比一千個人指著脊樑骨罵都要厲害,今日過後,這幾段話傳了出去,果真是如遺玉先前所講,那臉啊,就別要了!
長孫嫻那群人,也是清楚周國夫人方才訓斥的影響,個個粉臉是“唰”成青白青白的,又以長孫嫻的臉色最為精彩,遺玉看過去,至少瞅出了七八種樣兒來,加上她現在一副讓人不敢恭維的尊榮,狼狽的叫人不忍睹,看著像是隨時都可能暈過去的模樣,再聯想她當初清高冷傲的神采,叫人目不忍睹。
遺玉知此局已定,她只需事後再稍微使一些手段推波助瀾,長孫嫻就算是徹底毀了,還有那爾容詩社,也要沾染上個臭名,思及此,她心情卻有些煩躁,撇開眼睛,不再看長孫嫻。
“罷,你且回去,思過一陣子再出門吧。”
周國夫人一語敲定,就聽一陣驚呼,長孫嫻身子軟倒在地,同行七人,卻僅有兩個上前去扶了她,剩下的五人,恨她連累,原地一站,朝著周國夫人行了一禮,便身形匆匆地離去了。
“做的不錯。”李泰淡淡一聲,在遺玉背後響起,“你記住,有人對你狠時,你定要比她更狠。”
“我還不習慣。”遺玉輕聲道,在別人伸手打來時候反抗,同狠狠地反擊回去,是不一樣的。
“無需多想。”李泰伸手,在她肩上輕按了一下,便又鬆開,那掌心的溫度,叫遺玉重新打起了精神,對著四周賓客一拜,道:
“諸位,小女送你們。”
“禮還未畢,哪有送客的道理。”周國夫人轉面向遺玉,一指四周的雜亂,“收拾一下,續禮,老身等是特意來觀禮的,腿腳不便,來的遲了,沒看著前頭,可這後頭,是要看完的。”
“是啊,盧小姐,這添笄還沒完呢。”有李泰在這裡,有那道聖諭,又有三位老夫人在,誰還有離開的心思。
遺玉一笑,並未再作態,又一禮,道:“待小女稍整儀容。”
祠堂前,小案後,一身海棠紅的遺玉端坐,就好像最開始添笄時的模樣,三位老夫人站在一旁依次添笄,其他女賓都目不轉晴地盯著,都有些興奮,能同時見著這三位老人在及笄禮上出現,怕是隻能見這麼一回了,怎能錯漏了什麼。
“添釵一支,固本修德。”周國夫人將手中金簪別在遺玉髻上,又恢復成那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
“謝夫人。”
“添笄一支,歲歲平安。”一直沒做聲的孔夫人,在遺玉頭上別了一根笄後,便退到一旁。
“謝夫人。”
“添簪一支,蕙質蘭心。”莫夫人,也就是那個頭戴竹節玉簪的老婦,一邊動作緩慢地將珠簪定在遺玉髻上,一邊用著旁人聽不見的音量道:
“心計莫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