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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未到蘭廳門口,便遠遠聽見裡頭一陣歡快笑聲,銀鈴般悅耳歡快。蘇進家的眉頭一皺,在府裡如此喧譁,實在是放肆。門口的小鵲忙將竹簾子開啟,口內道:“奶奶來了。”
屋內笑聲又響了兩下,這才漸漸小了。周韻帶著蘇進家的,踏進了蘭廳。
蘇進家的心裡頗有幾分急切之意,卻又不能越過周韻,只得按捺住心神慢慢隨在她身後入內。
轉過一道屏風,屋內香風陣陣,幾個穿紅著綠的美人起身立在兩邊,廳中小桌邊正坐著個年輕公子,神態祥和,眉目間酷似當年的二太太,他先是溫和一笑,瞧見蘇進家的,顯出幾分疑惑之色看向周韻:“這位是……?”
周韻拉著蘇進家的近前:“這是以前婆婆身邊的蘇嫂子,三爺小時候也是她一手帶著的呢。如今老太太派了她來輔助我理家照顧三爺。”
蔣世友聽了,似想到什麼心事,目光黯淡了幾分,幾瞬後又隱隱亮起來:“以後就是娘子當家了?”周韻溫婉笑著,含蓄地點了點頭,側身讓開,好讓蘇進媳婦直接與蔣世友見面。
蘇進媳婦忍不住多走了一步,她上下打量著蔣世友,淚流滿面道:“十幾年不見,哥兒都長這麼大了,若是二太太瞧見了,不知會多麼歡喜。”
蔣世友有些尷尬,他本就不是原版原裝,如今碰著個懷念前任的未免有些做賊心虛,於是他勉強笑了笑:“多謝蘇嫂子惦念了。”
旁邊一身石榴紅裙的紅袖以絹掩唇,咯咯笑道:“都是自己人,三爺這麼客氣當心蘇嫂子怪你太見外了!”三爺和三少奶奶在這裡還沒說話,這位姨娘就敢插嘴的行為幾乎算得上放肆了。這笑聲既突兀又響亮,就是方才門外聽見的,蘇進家的瞥了她一眼,刀子般的視線颳得紅袖笑聲戛然而止。
今日周韻、菊芳和蘇姨娘都不在,難得有個機會讓紅袖出挑一下,剛剛正和蔣世友說得十分開心,已經看到了一絲曙光,正慶幸歡騰,卻不料這會兒被個管事的下人給她眼色看,紅袖低下頭,心內暗生怨恨。
周韻淡淡看了紅袖一眼,又跟蘇進家的打趣笑道:“蘇嫂子十幾年沒見過三爺了,今日瞧瞧咱們三爺的人品相貌可滿意?”她素日是個淡然嚴謹的人,幾乎從來不曾開過玩笑,這句破天荒的話讓三個姨娘都震驚不已。
蘇進家的拭了拭淚,心懷安慰地笑道:“少爺和當初二老爺一個模子,都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還沾點邊,玉樹臨風就有點誇張了。蔣世友十分謙遜地笑了笑,不發表意見。
這時,外頭有小丫頭掀簾子進來,先是給蔣世友夫妻兩個行禮,又對蘇進家的道:“蔣貴媳婦請蘇進家的去庫房。”來者伶俐小巧,正是新來的丫頭九兒。
周韻不免失笑:“這蔣姐姐真是雷厲風行,這才一會兒就趕著開始忙了。”蘇進家的也笑道:“這也是蔣貴媳婦一番心意,早日料理完畢,奶奶也好早些接手。”周韻點頭微笑,她方才的話極易被人曲解,蘇進家的幫她圓了過來。果然是個妙人,以後相處該不會有那麼多風浪了。
那邊蘇進家的匆匆告辭去了,這邊周韻站在蔣世友身邊好奇道:“剛剛在做什麼這麼開心?”
桌子上放著雕歲寒三友端硯,青瓷筆架山上擱著粗細兩隻狼毫筆,旁邊放著一小疊宣紙,最上面一張簡單幾筆勾勒了一個人像,眉目疏朗,面目柔和,正是蔣世友自己,只是那鼻子上多了粗粗一筆,極像鬍鬚,年輕人掛著個一字須,看著十分滑稽可笑。周韻一看,忍不住輕笑出聲。
蔣世友十分無奈地笑道:“紅袖說她擅長畫人像,非要給我畫個肖像,結果就畫成這樣了。”紅袖嘟嘴嗔道:“明明是三爺推了我一把,我沒站穩才誤加了一筆。現在倒怪起我來了。”其實蔣三爺連她的衣服都沒碰到,她偏這樣睜著眼睛說黑話,又吊起眼角,一副你耐我何的樣子。蔣世友笑了笑,搖頭不語,很好脾氣的模樣。
其他姨娘心裡就沒這麼輕鬆了,綠衣心裡一彈,錯眼去看周韻,只見她臉上並無一絲異色,似乎很乾興趣地在仔細看著那畫,毫不介意紅袖的逗趣。過了一會,周韻挑挑眉毛,直接執起那支細豪,蘸了蘸墨,在畫上添了幾筆,她作畫功底極好,不過一小會功夫畫上的蔣世友已經變了個相貌,五縷長鬚,清瘦矍鑠,一位儒雅的老者躍然紙上,儼然一個老年版蔣世友。
紅袖一頓,驚呼道:“這是……”話出口突然察覺自己失態,忙用手捂住唇,眼裡笑意卻遮不住。
周韻看向蔣三爺,笑意盈盈道:“既然是添鬍子,不如多添幾筆,三爺你瞧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