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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不辭辛苦前來赴約,急人之難的仁德讓我欽佩。”
“長老徵召,豈敢不來,不知患者是哪一位,宋某即刻前往請脈。”宋鈞說,看黎貝耶紅光滿面,不像是身染疾病的樣子。黎貝耶沒有回答,目光轉向方品奇,神情略顯遲疑。
“哦,這一位方郎官是我的朋友,帶來了兩壇安息美酒進獻長老。”宋鈞及時引見。
“郎官”是一種官名,更多時候是一種尊稱。漢朝富貴人家的子弟,倘若捐納一大筆錢財,就可以充當“郎官”的差使——相當於皇帝身邊的侍衛。方品奇明白,宋鈞這麼說的目的是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份,以求對方另眼看待。
“安息美酒名貴的很哪,我也許久沒有沾唇了,多謝方郎官厚贈。”黎貝耶溫和地笑道。
方品奇也笑著客套了兩句,宋鈞趁機進言。“方郎官初涉西域,途中遭遇兇險,以致目前進退失據,還望長老照拂。”
“有什麼難處請開口,”黎貝耶慨然應承,“不說念及兩國邦交,就算看在宋公奔波施助的情誼上,我也會竭力幫忙的。”
宋鈞道聲謝,替方品奇講出了失去“過所”的經歷以及希望補辦關符的請求。黎貝耶耐心聽完,泰然自若地說:“這件事無須掛懷,我會關照相應的衙門辦理,估計半日內就可拿到新的關符。另外,兩位及僕從在敝國的所有開銷也不必操心。”
宋鈞又表示了謝意,卻也清楚,黎貝耶之所以仁至義盡,除了對漢人的優待,也有對自己的深厚寄望。由此可見,即將診視的病人絕非尋常,於是再次詢問。
“宋公舟車勞頓,是不是稍事休息,等酒宴結束了再說?”黎貝耶道。
“宋某已經酒足飯飽,病家安危要緊,就請長老明示吧。”宋鈞誠心誠意。
“唉,一言難盡,此間嘈雜,不宜詳談,還是請宋公借一步說話吧。”黎貝耶語調低沉。
事實如此,自從黎貝耶現身,席間就有不少客人揮手招呼,有的還舉杯遙祝,使他和宋鈞交談之際,不得不頻頻頷首致意,兼顧旁人。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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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鈞拎起藥囊,準備和黎貝耶一起離開殿堂。方品奇此時唯宋鈞馬首是瞻,見狀也要隨行,卻被阿蓋達婉拒。“方郎官且留步,稍後下官還有事請教。”
方品奇躑躅不行,黎貝耶解釋道:“哦,是這樣,回頭阿蓋達要來討取一份履歷,等關符下來,我會親手交給方郎官。你儘管在此享樂,千萬不必拘束。”
宋鈞也說:“我隨長老出診,事畢即返,你等我一起回館驛好了。”
方品奇無奈,只得目送三人走出殿外。不一會兒阿蓋達又回來,手裡捧著一方竹簡和刀筆漆盒。方品奇認出,那枝筆筆桿細長,上端削尖,鋒單毫硬,正是漢代所謂的“簪白筆”。他頓起擔心,唯恐阿蓋達要求自己親書履歷,對於漢時盛行的隸書字型,他頂多能夠辨識,動手揮毫則力不能及,況且也從未使用過那種書寫工具,而一個不會寫字的“郎官”豈不招人猜疑。
值得慶幸的是,阿蓋達在席前鋪展筆簡,只是請他口述,諸如姓名、年紀、籍貫等概況。方品奇如釋重負,坐直了身體,把先前對宋鈞編造的謊言重複了一遍。
阿蓋達低頭記錄,一絲不苟。方品奇沒想到,這個看似粗獷的樓蘭男人居然能寫一筆雋秀的漢字,又留意到,他的書寫行距頗寬,當記下全部內容後,又在對應的空隙填上另一種完全不同的文字。
“這就是貴國的文字嗎?”方品奇忍不住問,定睛細看,那種文字元號極其古怪,書寫方式自右向左橫寫,字元間沒有空格。
“是的,這是敝國頒佈王令和律法所用的驢唇文。”阿蓋達答道。
方品奇心神專注,興趣盎然。基於職業特性,他對西域古代文字有一定認識,也翻閱過一些樓蘭古國的資料。因為樓蘭的神秘消亡,相關的記述寥若晨星,只知道他們使用的官方文字之一源自公元前3世紀的印度孔雀王朝,後來流行於中亞廣大地區。研究證明,這種古文字是由音節字母組成的拼音文字,有5個母音,30個子音,通行年代約在公元3世紀中葉至公元5世紀,此後世界各地再沒有國家沿用,逐漸成為一種死文字。直到千餘年後,考古學者終於在中亞的希臘化王國巴克特里亞錢幣上見到這種文字,當時人們對它無法釋讀,稱謂混亂,到了19世紀末,才由法國人羅古貝里將其命名為“佉盧文”。看到阿蓋達書寫的情形,方品奇意識到,“佉盧文”在西域的傳播應該比後世考證的年代提前,這無疑是一個驚喜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