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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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白紗,用眼角餘光掃了眼身後,並無異常。
是我多疑了。
再掃了眼內廳那些歡暢談笑的書生遊學子,好似又有幾個新來的。
此城名袒,是新歸入東平版圖的尉國舊地。
百姓惶惶了幾日,一切歸於如常。城主府裡換了誰誰入住,駐城兵卒穿了怎麼樣的另一種衣服,於他們而言不過一個飯後話題,並不怎麼牽涉日常生活。東平慣例,投誠的新地,頭年減一半賦稅,以補戰事擾民之損。東平的賦稅本就輕於尉,這告示一出,茶館裡好生高興了一陣。
民心也就開始轉移,常聽人誇東平君主明,良臣賢。其實這也並非全是君臣賢明與否的緣故,東平背海,無後顧之憂,尉四面臨敵,無處不防,所以東平軍用低於尉,也是自然的。
何況那些茶館裡誇誇其談大肆讚揚的,未嘗沒有幕後人。
梁一夜間都破而國滅。鍍城周治殉,城降,寺御君……譚廣投正旁。明明是他以一己屈辱換得城內兵民平安,卻偏偏被人冠以不忠不勇之名。平君欲封他為將,他拒了,斷弓封劍,閉門不出。麾下則已皆數被調去原大柯的版圖駐城。
老伯給的盤纏論多不多,論少不少,我在此地找了個偏僻些的乾淨客棧包了間朝陽的單人小房,便花去一小半。於是弄了套書生舊衣,挑那風花雪月,精巧又不致於太出色的詩詞背來,用左手歪歪扭扭默了幾首,舉袖掩面,找了個經營得不錯的私塾賣了。
這是落魄文人乾的勾當,我賣文采換些用度,那山羊鬍子的老頭拿去送人譜曲巴結也好,裱字配畫賣錢也好,自有他大大的好處。他給的倒也大方,我準備了五首在袖子裡,結果掏了三首得的銀子就夠了。
後來才發覺,那銀子成色不怎麼好,用起來要打個八九折。
倒也差不多了。
醒來前已經睡了將近五晝夜。此後,天天如常起身,打坐,室內練習。而後來這聞觀樓大廳角落用飯。此地並非最好的茶館,但是讀書人遊學子聚得最多,要聽天下事,自然這裡了。
已經快半個月了。
臉上疤痕淡得快要看不出。鍍城降而幕僚四散,倒也有幾個以身相殉的。
我在正旁君散出來的殉國訊息中聽到了皇甫公子的名字,而後聽說他去哭了次墳。道什麼,“故人之後隕於正旁之疏,歸魂之日安有顏面相見……”
那些個說得繪聲繪色,嗟嘆連連,我在一邊聽得混身一激靈。
……正旁君畢竟算是又幫了我一次,我想我不介意他借我的衣冠冢一用,為他素來的好名聲錦上添花。
這些日子常有夢魘,總是見到火光一片。是梁府主閣的,也是小槐大槐,張家坡的。倒也不像夢到舊事那般揪心,短短的,在眼前閃了會便沒了。
中國歷史上的春秋戰國,幾百年的紛亂。此世間,似乎也無法避免。五雄十一國,各大勢力的舊家尚有不少蓄養奴隸的。
死士便是其中一種……
“小二哥,結帳,另要一斤包子……不,饅頭,和半斤醬肉,帶走。”
“好叻,一斤包子,半斤醬肉——”
“這位子不用替我留著了。”
“客人,咱這茶館……”
“你這茶館當然是好的,只是我要出遠門,三年五載不回來了。”
“阿……那客人您一路順風,平安富貴,衣錦還鄉。”
“多謝小二哥,餘下的不用給了。平安康樂,天天客滿。”
××× ×××
在市上買了驢子。口牙有些老了,身上有犬科動物抓出的舊疤,皮毛自然也不光滑,耳廓被咬掉了半隻,不過精神抖擻,肌腱硬朗。
這驢子,狼爪下掙命出來的,不容易驚蹄。竟然還因為買相不好,便宜了幾分。
牽著它出了城西門,回頭往東邊看了眼。
天氣清朗,陽光正好。
側身坐上驢背,輕拍拍它,老驢子通曉人性,不待我抽上一鞭,自個開步往前走了。
不幾里,官道過了一座橋。橋下流水潺潺,清可見底。
我摸索了一下自己頸前,摘了那個石頭,咬斷上頭的掛線,揚手將它扔向遠遠的下游,隨手把線系在老側右邊殘耳上。
上輩子,這般的石頭一白褐一白綠兩塊,芒和我跑去首飾店鐳射打的孔,從未離身過。
說來,它們也皆算是以身殉主了。
這次,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罷。
番外 俯瞰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