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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從夢想回到現實。人生地不熟沒有朋友,語言不通難於交流,飲食習慣不同經常吃不飽,氣候炎熱無法睡個安穩覺,一個星期快到了,工作還沒著落,而手中的錢已經所剩無幾。
吃過晚飯,——其實就是泡一包泡麵,我和秉光趴在繁華大街旁的護攔杆上,看著美麗的城市,心中泛起一陣陣辛酸。父母蒼老的面孔、妻子牽掛的淚水在無際的星空中閃躍。工作都找不到,怎麼給他們爭氣呢?
我們心灰意懶回到租住的屋子——五個打工仔合租的一套50多平方的單元房時,同住的來自湖南,比我們先到半個月的打工兄弟阿明告訴我們,他所打工的建築公司要招一批臨時工,做打樁,活非常累,非常苦,但管吃管住。十天左右的時間,可以掙到三四百。我們一聽,高興極了,立馬答應。第二天跟他一同去見到老闆,老闆看看,說可以的呀,就開始工作吧。
我們十幾個打樁的被安排住在一間大通鋪,頓頓吃的是白菜就稀飯。才幾天,我的胃又開始疼起來,受過傷的部位也隱隱作痛,我一直強忍著,連秉光也沒有告訴。心想幾天馬上就過去。到結束那天,滿心歡喜的等著拿工資走人時,老闆卻只給了100元報酬,我們說不是三四百嗎,老闆說吃的住的不算錢的嗎,去去去,幾個所謂保安模樣的就把我們推出工地大門。我想爭辯,一個老民工拉住我,說已經算可以了,以後你就知道了。
第一次打工就在受騙上當的感覺中結束了。
天掉餡餅
屋外的熱浪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把睡眼惺忪的我從床上趕起來,昨晚還為受騙而生氣,約了秉光、阿明,還有幾個打工弟兄在宿舍裡光著膀子豪飲,阿明他們幾個酒量不如我,喝上幾杯,談起打工的辛酸,一個個象娘們一樣大哭起來。
“兄弟,你不知道,我們就是被人看不起呀!”
“不要說老闆,當地人都嫌我們髒,罵我們死‘番薯’的。”
我本來是想向他們學學打工的經驗,卻變成聽訴苦,反過來得安慰他們。滿懷信心的“拾金夢”被當頭一棍擊得粉碎。不要說秉光,連我都開始打退堂鼓了。
等他們鼾聲四起時,我也漸漸冷靜下來。我不能做什麼都是失敗者,不相信打工就打不出個模樣來!就是為了兌現臨別時對父母的承諾,我也得留下來!
胡亂吃過早點,我和秉光又到當時還不規範的勞動力市場,——一條小巷,立著幾個貼著招聘廣告的廣告欄。那些招聘廣告五花八門,但都很簡單,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卻不知所措。我們擠在人流中,聽到哪裡有廠家招工,就隨著“嘩啦”衝去的人群“嘩啦”過去。正當我們滿頭大汗依然一無所獲時,一個老闆模樣的中年男子走到我們面前,操著廣東普通話問,是不是找工作的啦?願不願意到我們廠去的啦?
我和秉光彷彿揀到天上掉下的餡餅,連忙點頭。但第一次上當受騙的經歷使我們還是有一點警覺。我們先詢問是什麼廠,待遇如何,做什麼工種,工資能不能保證,“老闆”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一一“的啦”我們。我們弄清楚了他所說的廠是一家電子廠,要招的是車間裡的流水工,廠裡管中午飯,一個月五百多。我和秉光悄悄商量一會,覺得條件還可以,看著這位老闆也還面善,就答應了。
“老闆”用麵包車拉上我們,還有幾位剛招的工人就走。上了車,他才“的啦”,要上崗,得交二百元抵押金的啦。我說沒錢,他說好說的啦,用身份證抵押,他給我開張收據,先幹著,押金從第一個月的工資里扣。也行,我不再和他“的啦”,掏了身份證,就進廠了。
進了廠,我們才知道,他不是老闆,只是我們車間的主管,他收的兩百元是他從中提留的中介費,根本要不回來的。我去找他理論,他面不改色,冷笑著對我說,這是市場經濟的啦,你們內地人不懂的啦,好好幹,我會提拔你的啦,兩百算什麼的啦。
我開始是捏緊拳頭,準備讓他頭冒金星,可想到阿明說的要學會忍氣吞聲,找工作難呀,繃緊的肌肉慢慢放鬆了。
剛進廠,什麼都不懂,適應不了快節奏的工作。“的啦”主管不再滿臉堆笑了,隨時把“幹不好,就炒你的啦”掛在嘴上,把工友們都嚇得半死。可對我他卻很溫柔,看到我做的不對,也只是拍拍背,好好學的啦,我想可能我是第一個敢去找他理論的工人吧!
終於到第一次發薪水的日子,連同只是表示表示的一點加班費,我領到七百多元,交了黑押金,扣除生活費,我高高興興寄回家三百,信中說,不要擔心,我有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