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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鑽心的疼,他捂起臉,指著兩個黑衣人顫聲道:“是你們?”

左邊略顯清瘦的黑衣人微挑了眉,瞧著他冷冷一笑。

他的笑讓他又怕又惱,仗著身後家丁眾多,他大著膽子跨前一步:“剛才動手的一定是你!好大的膽子,今日本公子豈肯善罷甘休!”

那黑衣人與同伴對視一眼,含笑道:“好啊,且讓我見識一下,你如何活剝了我的皮!”

姓秦的被他眼中的輕蔑激得暴跳如雷,指揮著十數個家丁一窩蜂地擁上。只聽得“砰嗙”數聲,他手下那群看似龍精虎壯的漢子霎時如同一隻只裝滿刨花的麻袋一般被人高高地拋起,又重重地墜落在地上,“哎呦”、“哇啦”的慘叫聲頓時響成一片。

錦堂風月輕薄郎(二)

喧鬧的市集一下子靜謐下來,周圍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個個臉上帶著興奮的微笑。姓秦的呆立在原地,努力睜開腫得幾乎只剩一條縫的眼睛,腦子裡空白一片。忽然,耳邊風聲呼嘯,他慌忙回過頭去——原來是那個清瘦的黑衣人已然抱臂立在他的身後。

“主子,如何處置他?”黑衣人把徵詢的目光投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冷冷地抬起頭,目光彷彿兩道鋒利的劍射般得他心裡一陣發毛。

“告訴我,你是誰家的子弟?”他的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秦公子……”待月樓上有人驚呼一聲,緊接著樓梯上傳來慌亂的腳步聲,一團褐色的人影連滾帶爬地衝了下來,一把扶住了他的手臂。

待看清來人,秦公子不由心頭火起,指著他破口大罵:“丁如龍,你這個窩囊的奴才!枉費我秦家養你多年,誰知你竟然聽任本公子在你待月樓門口被人欺侮,你……”越說越是火大,抬起腿來在他的腰間狠踢一腳。

丁如龍痛得彎下腰來,臉上卻依舊帶著笑,不敢有半點不敬:“公子爺……受了誰的欺侮?”

秦公子憤憤地著一指齊雲灝:“是他們!”

丁如龍回過臉來看見齊雲灝,臉上立即現出了詫異。目光閃爍了一下,他俯過頭去,湊在秦公子耳邊輕聲低語。秦公子皺著眉聽了,眯起眼盯視齊雲灝半晌,鼻腔裡憤憤地哼了一聲:“哼,出再多的錢也不賣給他!”

齊雲灝的身子微顫了一下,捏成拳的手心裡沁出了汗。

“我們走!”他低聲吩咐一句,擁著梅雪霽向對街走去,鍾啟和耿飆緊隨其後。

“雲公子,”翁鴻漸匆匆追上他,湊到他身旁低聲道:“方才對尊夫人無禮的;就是當朝丞相秦舒的長孫秦洛泉。”

“我知道。”齊雲灝的面色陰沉著,不帶絲毫的訝異。

倒是梅雪霽怔了一怔道:“秦相的長孫怎會在齊州?”

翁鴻漸道:“秦舒祖籍齊州,家眷大多留在此地。”

梅雪霽輕嗤一聲,“怪不得如此恣肆跋扈,原來是相府子弟。”

“主子,”鍾啟緊走幾步來到齊雲灝的身側,神色中帶著鄭重,“據屬下推斷,方才丁如龍所說的靠山必是秦府。”

沒等齊雲灝答話,翁鴻漸在一旁吃驚地插言道:“難怪丁如龍在齊州左右逢源,卻一貫行事詭秘,原來他是秦相府的人!……哎呀,這下事情有些棘手了,那秦公子的姐姐可是皇上的寵妃啊,聽說近日還懷了龍種,皇后之位指日可待。只怕到時候皇上舍不得向秦府開刀……”

他那邊顧自小聲嘟噥,齊雲灝卻一直冷著臉沉默不答。梅雪霽看著他深鎖的眉頭,心裡隱隱地浮起不安。眼前的他一身白衣翩翩,恍若謫仙般瀟灑飄逸,目光卻凜冽冰冷,帶著肅殺之氣,眉宇間湧動著沉沉的烏雲……

唉,她輕嘆一聲,看來,一場暴風雨快要來臨了……

錦堂風月輕薄郎(三)

“篤篤———咣咣”

夜幕降臨,雲來客棧前僻靜的杏花巷籠罩在一片銀白的月光中。從遠處走來巡夜的更夫,一邊敲打著手中的木梆,一邊扯起悠長的嗓音喊著:“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耿飆來到櫃檯前,將手裡的一錠銀子擱在櫃上:“掌櫃,麻煩再開一間上房。”

掌櫃的撥動算盤的手停了下來,抬頭看見默立櫃前的黑衣青年,不由得微愣了一下,轉而開口笑道:“哦,還要一間?方才不是已經……”

耿飆蹙起眉:“與你何干?又不是不給銀子。”

掌櫃的撓撓頭,忙不迭地陪笑道:“不敢、不敢,我給您老再開一間就是了。”說著收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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