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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角缺的那塊沒?你炸飛的!後來小蔡裝修的時候忘補了,一直缺到現在。都有那麼……八年了?九年?”
“……十年。”隨便仍是淡淡地牽著嘴角,滿眼的疲憊裡,夾雜著回憶的光芒。
十年前季逸林到夙城執行任務,遇到當時正就讀夙城大學的他,倆孩子天雷勾地火烈火燃乾柴烏龜看綠豆地看對了眼,搭檔一起執行任務,而後接連倆次受傷來到診所,而後季逸林同學因為僭越雷區慘遭一次又一次雷劈,牽連無辜的屋子及器械。
當年的隨便最怕的就是對方跟他提這些醜事,每每讓他鬱卒掩面、恨不得將自己切成條塞耗子洞裡去,可是如今聽對方講起來,卻只覺得感慨和回憶的溫暖。
怎能不懷念,那些回不去的日子,那些單純的幸福,熱血衝動的過往。
他不僅僅是激動不起來,也不僅僅是變得沉穩和淡定,而是胸膛裡一腔血被涼了太久,如死水般波瀾不興,無法再如十年前那樣激烈地沸騰。
就像方才,他打了五號一巴掌,他打了他,對方震驚而呆滯的神情,他知道對方很痛,一定很痛,可他何嘗不痛呢?心臟深處一瞬而起的疼痛,像被冰凌切割一般森冷。但只是那一瞬,接下來,便是無止境的疲憊。
太累,太想要求一個結局,圓滿的,或許能讓一切回到最初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斷在絕望中找到希望,在希望中再遇絕望。
要他怎麼對自己說?那樣一個理性到無情的、只憑一點殺意而殺人、連孩子都不準備放過的靈魂,是季逸林?
對方或許並沒有錯,瞧上去,並不算錯。
在這樣危險絕望的境地裡,人人自危,自顧不暇,一切不過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要剿除一切殺意以除後患的五號或許沒有錯,來搶奪武器為了一家人的生存的男人們或許也沒有錯。每個人都照著自己的方式,在末世裡夾縫生存,每一步每一步,都可以有不同的選擇。他雖然不贊成他們的做法,但也無法、也無資格決定誰對誰錯。
但季逸林不會這樣做。以前的季逸林,五年前那個活生生的季逸林,擁有全部記憶的季逸林,那樣溫和善良的季逸林,絕對絕對,不會這樣做。
只是,又要他怎麼對自己說?這個舞出季逸林的劍法,祭出季逸林的結界,記得他,並且只記得他,謙和而靦腆的,有著他熟悉的溫柔笑容的人,不是季逸林?
“可是我說呀,”醫生又感慨道,“嘖嘖,變化最大的是他……他怎麼就成了喪,咳,以某一種異於常人的狀態生存的人?”為了照顧對方的情緒臨時改了口。
一邊說一邊拿眼角去瞟乖乖站在牆角的季逸林。這十年前就看似精英實則呆毛(該看法系醫生個人觀點,與任何其他個體及組織無關)、常常黴運當頭的可憐孩子,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實在是讓他在震驚之餘心生感慨。
而季逸林紅著眼睛只盯著身上滋滋淌著電的隨便。他和么雞被隨便千辛萬苦從小窗戶裡頭□之後,就一直跟在隨便後面來到地下室,被電了三次——屁股焦焦的么雞忍無可忍在他胸口踩了四個蹄印之後暈乎乎地跑走了——才終於在隨便的喝令下委屈(?)地與隨便拉開距離,退到牆邊安靜地守著。
隨便偏過頭看著季逸林,啞著聲苦笑道,“沒關係,你不用避諱什麼,他就是喪屍,我知道。別過來,林林,會傷著你!”季逸林一見他看向自己,會錯意地悶吼著要湊近,又被他揮手趕開了。
醫生咳了一聲,雖然之前在車裡發現季逸林是喪屍的時候就被嚇過一次而後發現對方人畜無害,但跟一隻喪屍共處一室還是讓他有些心跳加速,“咳!我說呀,他真是見我過的進化最快的喪屍了……”
能有這麼清晰的思維與智慧,能夠辨識出隨便。而且,還跟其他喪屍進化的方向似乎很不同。
“你發現了它們能進化?”隨便道,對方作為除魔師醫生果然夠敏銳,這不過短短三日倆夜而已。
“你等會兒恢復些了,跟我過來,我有些東西給你看。”醫生難得嚴肅著臉道。
他帶著隨便去了隔壁的房間,裡面儼然一個小型的實驗室,凌亂的桌上架著一些試劑,桌臺中間被幾條鐵鏈縛住的,是三隻不同人的斷臂。皆是膚色青白,但腐爛程度各不相同。
醫生拿鑷子敲了敲其中一隻,那條斷臂刷地彈動起來,尖長黑硬的指甲抓撓著,摩擦著底下的玻璃板嘎嘎作響。
“這幾天我跟小蔡躲在屋頂上觀察,發現它們因屍變時間的先後而有智力的進化,最早屍變的喪屍已經能夠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