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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低低地嗤笑了一聲。
帶著招牌的兇狠與惡毒,他低啞又疲憊地罵了一句,“果然又換了層皮,尼瑪的賤人……”
然後他脫力地、向前倒了下去。
對方慌亂地張開手臂接住了他,將他的上半身摟抱在懷裡。對方顯然聽出了他的聲音,但臉上的神色只是更加的焦躁與惶然。冰冷的手指在他臉頰上慌亂地動作,對方顫抖著摸索他輪廓冷硬的面容,發出彷彿瀕臨崩潰的聲音,“是你?剛才召喚驚雷陣的是你?你是誰?你究竟是誰!說啊!你快說啊!”
爆頭躺在他冰冷的懷裡,看著他倒過來的、看上去有幾分滑稽的慌亂的臉,突然笑了起來。
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胸口劇烈的鈍痛是為什麼,那些憐惜和疼痛是為什麼。
是因為對方的可笑和可憐。
他突然不再關心對方究竟做過些什麼,事情的真相是什麼,隨便被帶去了哪裡,季逸林是死是活,遠處的那些喪屍和魔人們終究會怎麼樣。因為在這個時候,在看著對方這樣的慌亂脆弱的時候,這些好像都無關緊要了。
他艱難地抬手,回握住對方在他臉上摸索的手指——它們是那樣冰冷孤獨。
“咳……如果老子說,不是你那個誰……你是不是準備給老子補一刀……”
被壓在他溫熱的掌心和臉頰中間的、冰冷的手指顫抖著,對方臉色煞白,緊咬著唇沒有回應。
他牽著唇冷冷地嗤笑起來。
“老子就是老子……”他冷笑著說。
他是誰?冷血而毒舌,孤僻又桀驁的除魔師。靈力屬性不詳。姓名不詳。爆頭只是一個代號。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本名。知道那個名字的人,都湮沒在了聶城的灰燼裡。
他是不是雷龍?雷神刀的確在他手上發揮出了龐大的力量。但這證明不了什麼,它也在隨便手上變化過。它可能認出了舊主,更有可能承認了新的主人。而衛琰能夠看透魂魄的邪眼已經毀了。
再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是誰,真的重要麼?
“你知道麼……”他斷續地咳著血,冷笑道,“像你這種人,自私,殘忍……虛偽,偏執……只有白痴,才會對你犯賤……”
這個白痴,究竟有多犯賤,才會在被喪屍圍堵的雨夜裡,去吻一雙死人冰冷的唇。才會脫下自己的大衣,披給一具不知冷熱的屍體。才會為了救一個永不消亡的鬼魂,甘願從半空墜海。才會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魔人,欺瞞自己的戰友和兄長,背叛自己除魔師的身份。才會在被利用和傷害了之後,還揹負著一具原來早就失了魂魄的屍體,去孤身面對成千上萬的喪屍。
如果他是雷龍,那麼,那個傳說中統領百萬大軍的魔界軍長,一定也是一個白痴,他究竟是有多麼的犯賤,才會毫無怨言地死在情人的手裡。才會在數不盡的輪迴之後,仍然會把被冰冷刀鋒刺穿的心,送給同一個冷漠自私的靈魂。
“可惜,你卻不知道這白痴是誰……”
他艱難地嗆咳著,血沿著他線條堅硬的下巴滴淌,他笑著,喘息道,“可惜,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真蠢……”他染了血的指尖摩挲過衛琰蒼白顫抖的手背,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說對方,“真可憐……”
突然一滴黑色的水珠從驟然上方墜了下來,砸落在他臉上。腥腐的血味。
爆頭頓了一下,皺起眉頭,“喂……你……”哭了?
“……”衛琰只是發著抖,張著嘴發不出一句聲音。他甚至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落淚。
“哭個屁……”爆頭道。
但他的手卻艱難地抬了起來,輕撫上對方不斷淌出血的、凹陷的眼窩。
“草……老子……真TM犯賤……”他低聲苦笑著喃喃。
明知對方自作聰明的愚蠢,明知對方咎由自取,他竟然會捨不得。他的胸口竟然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鈍痛。
他想起對方那點短暫的溫柔。想起那個冰冷的纏綿的吻。想起墜下海時那個緊緊的擁抱。想起那些爭吵、威脅和打鬥。想起那些被處理的傷口,和扼在他喉口、卻始終沒能扣緊的手指。
或許不只是他的一廂情願,但最終,也不得不就這樣結束了。
胸口的壓抑讓他呼吸困難,黑暗在快速地包圍著他。他想說些什麼,來阻止自上方墜下的血淚,然而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也實在沒有一張能說出溫和的安慰話語的嘴。他只能艱難地摩挲著對方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