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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要伸手撫摸它馬頭如雪絮的鬃毛,飛雪已一聲長嘶,前蹄跳起,再踏下時,俯前便衝。
時間不容許我有第二個思想,箭步飛前,恰好撲上馬背。
“汪汪汪!”
大黑捨命從後追來。
剎那間飛雪馱著我奔了下小山崗,回頭看去,採柔、妮雅和田宗三人呆在那裡,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硬勒馬韁。
飛雪悲嘯一聲,第一次不遵從我的指令,死命要搶前狂奔。
我人急智生,將嘴湊在它的耳旁,叫道:“等等大黑!”
飛雪奇蹟地放慢下來。
大黑氣咻咻奔至。
我俯身將它抱起,摟在懷裡,放鬆韁繩。
飛雪歡嘯一聲,放開四蹄,迎向挾著一天滾滾泥塵奔來的野馬群馳去。
在馬背上,整片大地潮水般倒退往後,飛雪驚人的高速,大幅地縮短了廣闊原野的距離。
風聲呼呼。
大黑縮起尾巴,躲在我懷裡動也不敢動。
剎那間後,眼前盡是狂奔而來的野馬。
天地填滿了馬蹄轟鳴的聲音。
令人歎為觀止的氣勢,但也包藏著無比的兇險,若和這野馬群迎頭衝撞,唯一的結果就是變成肉泥骨碎。
我已能清楚看到走在最前列的野馬毛鬃隨著拚命賓士的動作而飄揚的威猛形相。
望之無盡的野馬,捲起的塵土,把夕陽也遮蓋了。
只剩下百來步的距離,飛雪一聲狂嘶,硬將野馬奔雷的聲音蓋過去,急轉了一個彎,速度再增,達到它速度的極限。
以萬計的野馬竟應飛雪的喚召,齊聲嘶叫,同時改變了方向,跟著飛雪的方向賓士。
我心懷大放,忍不住一聲長嘯,一夾馬腹,策著飛雪往大草原無有盡極的遠處奔去。
馬後是漫山遍野以我們為首的野馬群。
當我回到營地時,己是次日的清晨,我人雖累極,精神卻非常振奮,與數萬匹野馬在大原野上賓士整夜的經驗,確使人難以忘懷。
反而一向愛趁熱鬧的大黑,早便爬在我懷裡睡著了。飛雪比我更神采飛揚,因為它並不是孤獨的。
一匹通體黑閃閃的母馬,親熱順從地跟在它身旁。
我並不知道在馬的世界內,美麗的標準如何介定,但這黑馬和飛雪,確是非常對比強烈偏又非常匹配的一對。
在離營地哩許處,遇上搜尋了我們整夜的採柔、妮雅和田宗,免不了互訴一番離情,眾人對飛雪的異行都嘖嘖稱奇。
採柔最是好奇,問道:“飛雪和這位黑美人,將來生出的小馬兒,會是什麼毛色?”
我一本正經答道:“一定是黑色,因為它喜歡黑色,否則為何挑朋友挑了烏亮亮的大黑,挑妻子則選了位黑美人!”
妮雅笑罵道:“這算什麼道理,一黑一白,生出來的馬兒必是黑白間雜,我自幼便養馬,所以有權在這事上發言。”說完示威似地向我皺了皺鼻子,裝出個不屑的可惡神態。
採柔擔心地道:“或者整隻都是黑色,只有四蹄才是雪白,是匹四蹄踏雪。”
我心中一動。
採柔說得不錯,飛雪是匹神馬,據年加說,它從來對其他母馬不屑一顧,但為何今次大顯神威,懾服了野馬群后,挑出了它的俏嬌娘?
是否它自知自己溫長的生命已到了盡頭,所以要留下有它血統的後代?
想到這裡,心中升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命遠實在太可怕了!
那無我們立即上路,兩日後,在田宗的帶領下,悄悄抄秘徑抵達黑血谷。
黑血在流著。
那是山內一個小湖,只不過湖水是泥漿般味道難嗅的黑油,我認得這寶貝,它正是魔女國用以對付帝國大軍的法寶。
湖心一股黑油噴起數尺之高,嘩啦啦聲中落回湖面。
我向妮雅問道:“預備了多少個桶子?”
妮雅道:“二十個,夠了嗎?”
我道:“命人裝滿它們,放在騾車上。”
妮雅發出命令,戰士們立即忙碌地工作,以各種盛器,取油注入桶裡。
田宗來到我身邊,恭聲道:“大劍師,取了油後,我們跟著怎麼辦?”
我淡淡道:“將二十大桶黑油送到飄香城去。”
四周所有將兵一齊瞪目結舌,連正好奇地察視黑油湖的採柔,也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