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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鹿開始渡河。
一時間這邊岸堆滿了野鹿,迫在幾處河水較窄較淺處,爭先恐後往對岸游去。
我和採柔兩人目定口呆,一時間完全不明白鹿群為何要冒生命之險,誓要橫渡這闊達四、五十步的湍急河水。野鹿的嗚叫填滿了整個河岸區域。
以百計的鹿被衝離了渡河大隊,悲嘶中被帶往下游深處,慘遭滅頂之禍,我雖有救它們之心,但卻完全無能為力。
天空上來了一大群食肉鷹,顯然知道這是找尋美食的好機會。
我將滿臉淚痕的採柔摟入懷裡,另一手摟著大黑,坐在那裡呆看至黃昏,直至最後一隻鹿渡過了河,才往上游走去,不忍見到禿鷹爭吃擱在岸邊的鹿屍。
找了處略高少許丘頂,架起了營帳,採柔弄了食物侍候大黑後,我們隨便吃了些摘來的美味野果,天已全黑。
來柔倚在我懷裡,輕聲問道:“那些鹿兒為何明知很多會死去,也要遊過對岸?”
我嘆了一口氣道:“因為它們要逃命!”
採柔愕然道:“逃命?”
我肯定道:“是的!它們在逃命,戰火已蔓延至這屬於拉撤大公爵的領土,不但破壞了人間的和平,也破壞著這美麗土地的自然環境,所以它們要逃命。”
這時身旁的大黑坐了起來,警覺地往下游望去,脊毛堅了起來,飛雪也露出同樣警戒的神態。
我靜心細聽,在隆隆的流水聲裡,隱有蹄聲傳至。
這時已來不及將煙火弄熄,我將魔女刃掛回背上,拉著採柔戰了起來,制止正要破口狂吠的大黑。
飛雪知機地來到我身旁邊以便我可隨時躍上馬背。
無論對方有任何實力,我也有信心讓採柔和大黑在飛雪背上突圍而出,但這些千里駝就不是我所能顧及的了,幸好我早有準備,將珍烏石改放在飛雪的革囊裡。
蹄聲愈來愈清晰,最少有百騎之眾。
採柔拉著大黑,躲到我身後,對她來說,這世上最舒適的地方,就是在我蘭特的懷抱裡,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的背後。
蹄聲漸劇處,紅光閃動,都是對方手上火把在跑動時火焰閃跳的現象。
一隊穿著金色戰甲頭盔的武士,打著旗幟,陣容整齊地往我們馳來。
背後的採柔鬆了一口氣,小嘴湊在我耳邊道:“是淨土的戰士。”
我點頭道:“是年加所說的太陽戰士,連戰馬也戴上黃金打造的盔甲,象徵太陽的光輝。”
隊伍迅速接近,看到我們這麼怪異的旅行團,顯是大為驚異。
馬放緩,來至我們身前十多步外站定,帶頭騎土在他左右手下持著的火把照耀下,冷靜地透過近乎密封的金頭盔,打量著我和採柔。
其他戰士扇形散開,將我們和千里駝圍在中間。
我作了個從年加學來的淨土問好的姿勢,學著年加的語調,用我惡補了好一段日子的淨土語說!“偉大的太陽戰士,我是年加先生的朋友,我負有他……他……他的……”
採柔在我耳後教道:“他託付的遺命!”
我想不到她淨土語的程度比我更好,忙道:“我負有他託付的遺命,帶來了珍烏石給拉撒大公爵。”
帶頭的騎土聽到年加的名字時,露出注意的姿態,當聽到“遺命”兩字時,全身一震後,呆在馬上。
火把燒得噼啪作響。
大河水無休止地隆隆流著。
我終於將年加的死訊帶回了他深愛的鄉土。
那帶頭的騎土將頭盔掀起,象陽光般金黃的如雲秀髮不受束縛下滑了下來,襯在那女戰士美麗俏臉的兩旁。
來柔在背後驚異道:“原來是個女的,還這麼漂亮。”
美麗的女戰士仰望往星羅棋佈的星空,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強壓下內心的悲傷,再低下頭來,望著我冷然道:“年加老師真的死了嗎?殺他的人是沙盜?還是夜狼人?”
她的輪廓象刀割般清楚分明,予人堅毅決斷的感覺,特別修長的頸子,顯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優雅風姿,使人猜想到她的出身血統必然非常高貴。
淨土的女人竟如此動人!
我的目光緩緩掃過四周圍著我們的戰士,不過除非我能透視這些密封的甲胃否則休想分辨出他們是男是女。
採柔在背後推了我一下,提醒我回答。
我目光移回那女戰士白皙無暇的俏臉上,道:“年加先生是在和沙盜的惡戰裡,光榮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