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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1卷1期。1923年10月19日作
署名周作人
未收入自編文集
中國新文學的趨勢,將來當分為二大潮流。用現在的熟語來說,便是革命文學與頹廢派。這兩者的發達都是當然的,而且據我看來,後者或要佔更大的勢力。
無論人們怎樣的說藝術可以脫離人生,但藝術家苟生為人世之一分子,便不自主的不能不受到若干關係。高雅的人不要提起人生,只要藝術與美,卻不知道這無非也是對於惡劣的人生的一種反動。社會總是文學的背景,我們看中國現在的情形,便可知道當來的文藝思潮應是上邊所不說的這兩種,而且可以預言,樂觀的理想主義畢竟將歸於失敗。
中國情形現在是怎樣,大家都是知道,也不必詳說,我想只用非人的生活一句話可以概括下去了。除了思想感情都已變壞的人以外,大抵都抱著一種不滿與不快,在這源頭上就發生那兩樣的水苗。無論坐在廢墟荒草的中間,詛咒他的敵人也罷,臨著清水自己鞭撻也罷,躲到象牙的塔裡去冥想,麻醉在人工的樂園裡也罷,在偶像破壞這一點上我們都能夠看出現代的精神,引起共鳴。他們的行為言語儘管不同,卻有共通的特色,便是咀咒現制度,反抗傳統,蔑視群眾;這是現今社會所當受的懲罰,尤其是中國。或者人還不敢說政治上中國是個亡國,但在文化上我們不能不說中國已是亡了,至少人民多是亡國民根性;無論青年如何謳歌國光,絕叫愛國,終不能矇蔽真的藝術家的心眼,跟了他們做歌功頌德的文章。倘若中國可以亡而復興,那麼這樣新文學的興起當是它的第一徵候。
我在這裡要重複的宣告,這樣新文學必須是非傳統的,決不是向來文人的牢騷與*的變相。換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