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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蘇軾的《江城子》,李悅低迴地吟誦,心也跟著長嘆息,有種無力感。想起那句歌詞“音樂停下來,你將離場,我也只能這樣”, 不管祁奕曦的目光,隨口就唱出王菲的《旋木》。慵懶的音調在空曠的斜坡上響起,止住坡下人前進的腳步。
她就是那華麗燈光下的旋轉木馬,只是為了滿足別人的幻想,卻忘了自己是被鎖上。或許旋轉木馬不是忘記了,而是故意遺忘,那樣它就能快樂地飛翔。
不管自己的悽婉被別人窺視,李悅旁若無人地唱歌給自己聽,把心裡的鬱悶統統化作歌聲傾吐出來。
等到水香來叫她入席的時候。她和祁奕曦已經在山坡上不知並肩坐了多久,末了祁奕曦還送給她一句“怪人”。
“彼此彼此吧,我沒跟你要聽唱的錢已經很給面子了。”
發洩一通後,李悅心裡才感覺好過些,才有精力跟祁奕曦拌嘴。
“你當自己是賣藝的話,我也不介意賞你點。”
祁奕曦故意氣李悅,她倒也無所謂,沒跟他計較。
來到婚宴主場,人們陸續入席,李悅作為男方的親屬代表,坐在左邊,正對著坐在右邊的祁奕辰。無意中和他的目光對上,即時吃了一白眼。
她不知道和祁奕曦兩人並坐的情形被祁奕辰看見,只道是自己又做了什麼礙他眼的事情了,只得自嘲地把目光轉向別處。
賀蘭靖今晚的服飾是羊士的新郎服,相貌堂堂的他穿著那異族的服裝,氣質更為獨特,今晚他的溫柔只屬於他的新娘。
他真的覺得他可以安心地結束他的任務了嗎?
李悅在心裡問著,看著賀蘭靖和羊蘭兒行禮,就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以前賀蘭靖什麼都順著她,寵著她。什麼都替她著想,事事幫她安排,直到昨晚李悅才知道,賀蘭靖那麼做,一部分是為了跟賀嘉帝有交代。
因為他在父母雙亡被賀嘉帝接進宮的時候,就已經被點名成了少衛師。而後又因賀嘉帝的要求,說感覺到皇后有異動,鑑於藺家族勢力日益龐大,為了更好地牽制他們,方便日後平衡朝局,賀蘭靖聽憑賀嘉帝的安排,跟賀蘭皓煊斷了友誼,成為賀嘉帝藏而不用的一顆暗子。
正因為賀蘭靖是為賀嘉帝所用,所以他才能在十二歲時開了玲瓏閣,並經常偷溜出皇宮。不是賀嘉帝不知道,只是對他睜隻眼閉隻眼。連同他那些看似放浪形骸的的舉動,實際上都是為了方便替賀嘉帝收集情報。
直到李悅回宮,賀蘭靖便奉命接近她,作為賀嘉帝最為信任的心腹,由他就近觀察,給賀嘉帝最真實的報告。
不過自從她解除了賀蘭靖的自殺心理危機後,他便把所有的忠誠都交給她,沒有對賀嘉帝提及她幫池淵之事,也沒有提後*庭*歡的事,做彙報的時候,都是在不洩露李悅私底下那些事情的前提下進行,所以賀嘉帝對這個二“兒子”其實是一直都有在密切關注的。
賀蘭靖告訴李悅,賀嘉帝曾許他,等他所信賴之人能獨當一面之時。便是賀蘭靖任務結束之日。
賀蘭靖在轉述賀嘉帝那句話時,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李悅,那個人就在他眼前。
李悅有理由相信,賀蘭靖決定跟羊蘭兒結婚,也是因為他有預感事情將告一段落。
念煙沒有訊息傳給她,不知道賀嘉那邊是怎樣的硝煙瀰漫,知道了賀嘉帝對她的用心良苦,卻止不住李悅心裡的挫敗感。她忙活了那麼些個年頭,原來還是孫悟空翻不出如來的五指山。
心情鬱悶,李悅對那些前來敬酒的羊士姑娘來者不拒,說著討她們開心的話,一口一口酒漿喝下,頭微微發脹,好像這樣能讓自己感覺舒服些,於是更加放開自己跟那些姑娘調笑。
之於羊士的姑娘,雖然李悅的身板比他們羊士的男人差了好幾級,但她的氣質、談吐和容貌都是羊士男人所不及的。
她們來到這裡的兩天就已經發現,這位賀嘉國二皇子對女子呵護備至,經常看到對他那近身侍女噓寒問暖的,要是能和這麼一位身份高貴的人譜出一段戀曲,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乎,婚宴上聚集女人最多的桌子,除了羊魁那桌。就是李悅這桌人氣最旺。
“這二皇子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討得那麼多人的歡心,魁,你說呢?”
齊齊兒偎依在羊魁身邊,故意說給羊魁聽。聽著李悅對那些姿色不如她的女子大送甜言蜜語,還一句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