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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悅足夠清醒的話,她應該預料到她讓青痕這麼做會激起祁奕辰的心理防禦機制,現在他明顯就是把怒氣轉移到她身上。
往帳幕看了一眼,李悅搖頭說:“把他說成是我手下就太貶低他了,他就是好心地幫了我的忙。”
祁奕辰冷哼了一句:“會有這麼好心的人?”
對於青痕的出手,李悅也是意想不到,先前讓他幫忙來回送信就覺得很過意不去。沒想到她厚著臉皮跟他再提的要求他都答應,任她再能察言觀色也看不出青痕那眼裡欲言又止的掙扎代表了什麼。
想不通就不想吧,眼前還有一個讓她頭疼的傢伙。
李悅拿出祁奕辰的親筆信,說:“不說他了,你告訴我,這上面寫的真的是你的意思?”
“沒錯。”
李悅的眸子又暗了些,強打起精神說:“原來我在你眼中就是那麼狡詐的人啊!”
聲音裡有些悲涼,像草原上夜裡的風,不知從何處吹來,又不知要吹向何處。
沒等祁奕辰插話,李悅接著說:“前幾天才剛跟羊魁說到陰謀論,沒想到又有一個這麼想的。”
對於李悅把他跟其他男人相提並論,祁奕辰心裡很是不爽,但仍不吭聲。
“下面我只把話說一遍,我一直想見你的原因,只是想跟你把祁國對羊士的誤會解釋清楚而已。”
祁奕辰又覺得聽到一句讓他心裡冒火苗的話,什麼叫只是想把誤會解釋清楚,這麼說就是她沒想過見他,無奈他是祁國主帥,戰事要由他做主,所以才無奈地必須跟他見面。
不知道祁奕辰的內心活動。李悅自己就說開了,從柔嘉之死,到被救,中間省略的那段跟她對羊魁他們說的一樣。
“……事情就是這樣。”
李悅看著祁奕辰的細微表情,臉上始終是掛著輕蔑,令她越講心情越低落。
“你要怎麼說都行,誰知道你現在是不是為了麻痺我們才故意那麼說的,你不是很會掩飾的嗎?”
祁奕辰不讓自己相信李悅的話,他不想重蹈覆轍。
深吸口氣,李悅說:“我已經讓我父皇修書給祁國皇帝說明一切,我們賀嘉的軍隊不會再前進,相信祁國也就不會覺得我們是用心險惡了,而就目前這邊的局勢來看,我想你父皇應該比你更願意相信我們賀嘉,而不是選擇腹背受敵,你們應該很快能接到聖旨。”
李悅自嘲一笑,“其實我也是傻,現在說這些就覺得,好像真的沒必要,到時看實際行動你不信也會信了,但不知怎麼,我就是想親口對你說。可能,你抓了羊蘭兒的事讓我對你還心存幻想吧,以為你還是關心我的,但事實證明,我是自作多情的。人吶,一旦失去了彼此的信任,做什麼都會被扭曲,變得可笑……”
沒說完。李悅就想丟下祁奕辰自己跑到帳外,她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她怕自己就要哭出來。
只得背轉身子,不去看祁奕辰,仰起頭,努力把上湧的淚意給倒回去。
“呵,真是沒用,我連馬都不會騎,把自己搞成這樣子,你不會覺得我是在博取同情吧。水香。”
祁奕辰差點就要開口,想說他沒那麼想,卻在李悅傳喚水香的時候止住。
入得帳來的水香看見李悅眼眶潮溼,心疼地喚了一聲。
“你把婚宴的事跟四皇子說明下,我……出去先。”
祁奕辰在聽到李悅說“婚宴”兩個字的時候極為緊張,表面卻還是按兵不動。
李悅說的婚宴,其實只是請他們祁軍這邊的將帥出席賀蘭靖跟羊蘭兒的婚禮,就算他們不出席,也跟他們通個氣,讓祁奕辰別出兵,反正祁國皇帝很快就會有旨意下來,戰或不戰也就是慢個幾天,婚禮後,真要打的話。再決雌雄也不遲。
“你好像很喜歡仰望天空。”
李悅聽聲音就知道是羊魁,這人好像總在她想獨處的時候出現,不過前兩天又好像沒印象有看到他。
清了清喉嚨,讓自己的聲線恢復鬆弛,李悅才開口道:“這裡的天空讓人覺得很安詳,不止天空,在草原上,這遼闊的大地上,它用博大的胸懷包容著我們這些任性的小孩,讓我們即使在上面打滾都覺得地是柔軟的。”
李悅好不掩飾自己對草原的喜愛之情,在她陶醉的時候。她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親近大自然會讓我覺得自己是那麼地渺小,那些惱人的事情也會不翼而飛。”
在山丘上往前望去,可以看到在營區中心的篝火旁,有人圍著篝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