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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他的話已經變了一個樣子,先前就只問是不是要回學校,這回已經變的很快,問是她是要回學校還是去方正那裡。
他分得清,一向分得極清,官場上的人,要是這點兒掩飾的程度都沒有,那麼,他這個市長豈不是白白當上的?
“噗嗤——”
灰妹忍不住,那個聲兒透著樂的,眉兒笑得彎彎的,似著見著極好玩的事。
他不是笨人,大抵也是知道的,他讓著這麼個小丫頭片子給甩了,大事上精明著,要不然,也坐不穩如今這個位子。
可之於女人,他不是不知道女人是怎麼回事,就是沒到非得要個女人的時候,以至於著他對女人的經驗遠不如家中的陳律,甚至是小叔陳烈,他要排在最後邊的,家族裡都要戲稱著他是不是這麼一個人過的。
他臉一暗,僅僅是這樣子,已經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態勢,“這個玩笑開不得的。”聲音很是沉穩,要是細心的人,還能從中聽出些松馳下來的味兒。
灰妹把他的西裝外套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支在她自個兒的膝蓋上,隔著他的西裝外套,側著腦袋瞅著他,漫不經心地般地吐出個一句來的,“沒開玩笑呀,是登記了,兩本子都在方正那裡。”
他無語,怎麼覺得真有代溝這回事的,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擠出個話來,“還惦記著小叔嗎?”
小叔,是陳三兒的小叔,也是他的小叔,那便是陳烈,跟著陳法大上個兩歲的陳家么子,其未婚妻正是灰妹的那個“姐姐”,張秘書長的女兒。
她連個眼睛也沒眨,詫異地望著他,“我為什麼要惦記著陳烈?”
大大方方的,沒有一絲藏著掖著的,黑亮的眼睛清澈一片,就那麼看著他,好像要聽著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的架式。
他還真不好說,這無異於揭開一個人的醜陋面目,面對著一個已經失憶的人,他從陳律那裡聽說過一些,但不完全,粗略地知曉著一些事兒,彼時,她之於他是完全無關的人,哪裡會記得她做過什麼事的。
“方正挺好的。”他從未缺乏著與人對視的勇氣,這一次,破天荒地轉過頭去,迴避著她的視線,把心底裡的那些事都給重重地壓下去,“誰也別惦記著,厲聲也不是你能摻合著進去的,跟著方正好好過也不錯的。”
她懶懶地靠在那裡,彷彿他嘴裡的人不是她似的,微勾起個嘴角的,笑嘻嘻地說著,“好好過?我也想好好過的,真的,你別不相信!”她說著說著,那個手臂就大大地張開,伸個懶腰的,“還是說說吧,先前到底是個怎麼一回事,我怎麼看陳烈都不合我的胃口,厲聲嘛,太髒了——”
作者有話要說:哎哎,今天有點忙,現在才來更新,不太好意思的說,悄悄地來更新,悄悄地遁走……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不對,外面在下雨的
035知
陳法眉眼暗沉,瞅著她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微有些個不是滋味,覺得酸酸澀澀的,那些事,明明他全知道的,真正聽她那麼說,覺得有點堵。
他難得有些慌,活到三十幾歲,頭一次覺得他的人生觀有些被考驗,“你先前、先前……”話開了個頭,他就感覺喉嚨底像是被魚刺給梗著了,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不是沒面對過大場面,多大的場面都是應付得了,只是——
這會兒,他居然說不出話來,怎麼也沒辦法對著這麼個不在意的人,說出她曾經的過往來,或者說,她的眼神清澈,對過往的事全然不知,他沒辦法告訴她說,那些事,都是曾經發生過的。
“我先前怎麼了?”她歪著腦袋瞅著他,瞪大著眼睛,等待著他講吓去,然後看著他迴避著她的視線,不由得有些失望,小臉帶著點嬌憨的意味,一手就已經試著去拉他,“說嘛,有什麼的呀,我都沒覺得有什麼,就想知道個事實的。”
那種樣子,他們家裡也有女孩子,是根獨苗苗,上一輩全是男的,這一輩到是出個女的,就是他二妹陳恩秀,一直在國外發展,沒有打算回國的意思,與面前的女孩子完全不同。
恩秀站在那裡,耀眼得緊,誰都會一眼就瞧見著她,而面前的女孩子不同,淹沒在依人群裡,烏鴉鴉的人中,壓根兒不會注意到她,一點也不會,私下裡相處著,他才能發現她的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嗎?
他有些不太好用這個詞,又不是這個詞,有些找不出來怎麼形容,甚至有些遲疑,“你聽到不會太高興的。”他仔細地尋找著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