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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承珠輕輕拂開頭上的梅枝,忽地低聲問道:“葉大哥,你看寨主這人怎樣?”葉成林愕了一愕,隨即笑道:“凌寨主胸藏甲兵,襟懷爽朗,自是人中豪傑,女中丈夫!”於承珠心中一動,手指一顫,將扳著的梅枝放開,梅花簌簌落下,沾滿了她的雲鬢衣裳。
葉成林問道:“凌寨主和你說了些什麼?”於承珠道:“沒什麼,噫,葉大哥我想問你一句話。”葉成林道:“請說。”於承珠道:“古人說,兩情相悅,堅如金石。這話是真的麼?”葉成林面紅心跳,訕訕說道:“古書所載,像祝英臺死後化蝶,孟姜女哭倒長城,如此至情,直可感動天地,堅如金石,那還不能比擬呢。你讀書比我多,知道的例子自然比我更多了。”於承珠道:“古人如此,今人如何?”葉成林笑道:“情之為物,只怕是古今一例的。當然古人中有真情薄情,今人也自是有真情薄情的。”於承珠道:“然則那是因人而別,不可一概而論了。”葉成林道:“這個當然,自是彼此相投,方可兩情相悅。”
於承珠略一凝思,忽地又問道:“設若是一對知己,因為偶然的變故,人各一方,訊息遠隔,甚至何時相見,亦自無期,他們該不該至死不變。”葉成林怦然心跳,他哪知於承珠問的是凌雲鳳的事情,心中想道:“原來鐵鏡心竟令她如此傾心,幸喜我不曾冒昧!”淡淡答道:“那不是該不該的問題,那只是情深情淺的問題。依我看來,既然是彼此以知己相許,他們就必然會相守不移。”
於承珠又問道:“設若有一方真個死了呢?”葉成林道:“哪有這樣輕易便死了的。你說的是誰?”於承珠道:“我是討論。葉大哥,古禮說女子該從一而終,若是未曾婚配,相愛的人先死了,也該從一而終麼?”葉成林見她問得認真,也認真答道:“那自然也是因人而別。願守便守,不願守的便不守。”於承珠道:“依你之見,是守的好?還是不守的好呢?”葉成林道:“設若我是那個死了的人,我死後若有知道,必願我心愛的人我到比我更適當的人,免得她孤苦伶汀,淒涼過世。咦,你今晚怎麼問得這樣奇怪?”於承珠抿嘴一笑,道:“多謝你通情達理之言,令我頓開茅塞。是啊,是不該讓她鬱鬱寡歡,淒涼過世!”
葉成林詫異之極,叫道:“咦,你到底說的是誰?”於承珠道:“是我一位知心的姐妹,日後你就知道。”葉成林不喜理人閒事,雖是覺得奇怪,聽過也就算了。眼光一瞥,但見於承珠遙望遠方,呆呆出神,似是有幾分悲傷,又似有幾分喜悅,良久,良久,始嘆口氣道:“這裡好冷,好冷!”葉成林道:“是啊,這裡哪比得上昆明四季如春。”於承珠忽道:“你瞧,鐵、鐵鏡心他會不會來?”這話原是葉成林問過她的,葉成林這時聽她拿來反問自己,心中不覺一酸,答道:“鐵公子的為人,你比我更為明白。呀,這裡是冷,咱們該回去啦!”他哪裡知道於承珠另有所思,只當她念念不忘鐵鏡心;於承珠何等聰明,聽他言語神情,也自知道他有這個誤會,但這時她卻不願辯解。
第二日,潮音和尚得了韓老鏢頭的解藥之後,把丐幫受傷的眾人治好,尋上山來。凌雲鳳與各女兵頭目商議已定,拔寨同行,一齊去投義軍的首領葉宗留。
凌雲鳳的傷心之事,除了於承珠之外,別無一人知道,而凌雲鳳也真能剋制自己,並不在人前表露出來。一路之上,於承珠時時故意讓她與葉成林同行,凌、葉兩人都是性情爽朗的人,根本就想不到於承珠別有用心,均是言笑自如,胸中毫無芥蒂。他們指點山川,談論兵法,倒也甚為投合。於承珠每當他們在一起時,就會不期然地想起夢中的情境,但覺葉成林和凌雲鳳都是像大青樹一樣的人,這樣一想,心中便浮起喜悅,但這喜悅卻又掩蓋不住內心深處的淒涼。可憐於承珠這樣曲折的兒女心事,不要說葉成林,連凌雲鳳也未曾理解。
半月之後,他們來到浙江某處的義軍基地,於承珠回首前塵,不勝悵然。葉成林笑道:“上次你在臺州之時,義軍中只有你一個巾幗英雄,而今有了凌寨主一大幫人,你可不必要女扮男裝了。”正說笑間,忽見有一彪軍馬迎面而來,為首的兩個統領一男一女,正是成海山和石文紈。葉成林奇道:“咦,怎麼他們就接到了資訊,知道咱們今日來到呢?”他還以為是畢擎天派來迎接的。
石文紈一眼就認出了於承珠,縱馬上前,執手相敘,笑道:“承珠姐姐,你回覆本來面目,越發顯得俏了。可有見著我的鐵大哥麼?”於承珠道:“說來話長。他現在昆明沐國公那裡享福呢,你不必掛心。令尊大人呢?”石文紈道:“我爹爹自那晚鬧事之後,一直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