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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展鵬作了一個驚訝的神情,道:“一日為臣,終身是僕。如今主公有事,僅要張兄扶助,拒不接詔,這是為何?”要知古代君臣之禮最嚴,張風府是祈鎮的舊臣,而且是當年負有保護祈鎮之責的錦衣衛總指揮兼御林軍統領,按照當時的禮法,張鳳府縱然早已掛冠,故主有命,亦不能不接詔書。
張風府道:“主公現在是天下至尊,受皇帝豢養,尚有何事不足,要勞兩位夜顧草廬?”陸展鵬冷笑道:“張大人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這皇位本來是咱們主公的,成王(祈鈕未被于謙立為皇帝以前的“封號”。)拒不退讓,霸佔寶座,形同篡位,將主公囚在南宮,是可忍孰不可忍?咱們曾為舊臣子的,理當助主公再奪回皇位,那才不負君臣之義。”樊英在隔牆也聽得大驚,心想如此一來,宮廷之內,眼見又是一場刀光劍影,只怕兄弟內訌,又授外敵以可乘之機了。
張風府一皺眉頭,厭煩之極,只覺得為一家一姓爭權奪位,甚是無聊。於是肅容說道:“非是風府敢忘了舊日君恩,實是不敢過問皇家的私事。”童家駿“嘿嘿”冷笑道:“這是私事?”陸展鵬卻把詔書一展,道:“張大人你且看了詔書再說。”
張風府姑且一看,只見詔書上寫明賜他“官復原職”,並加封為‘英武伯’,要他立刻進京“陛見”,張風府心中暗笑道:“原來也是以官職相誘,除了加封為英武伯之外,所授的官職和適才密詔,完全一樣。我若想為宮,難道現鐘不打反去鍊銅嗎?”陸展鵬道:“張大人,你可瞧清楚了?”
張風府道:“多謝太上皇隆恩,微臣不敢接詔。”陸展鵬道:“還是不接嗎?”張風府道:“朝廷自有體制,錦衣衛總指揮與御林軍統領都已有人,風府不敢挑起內亂。”童家駿冷笑道:“張大人,你真個瞧清楚了?”張鳳府見他們連問三次,心中一凜,詫道:“怎麼?”陸展鵬冷笑道:“主公早已不是太上皇啦,實告訴你,主公昨日已受群臣擁戴,再出復位了!”張風府定一定神,怔怔地望著陸展鵬與童家駿,陸展鵬道:“你不信麼?你心中定是想道,從京城到此,快馬也得三天。昨日之事,咱們兄弟如何知道得如是之快?”張風府與隔牆偷聽的樊英,果然都是如此想法,只聽得陸展鵬又冷笑道:“皇上神機妙算,豈是你輩得知?他早已佈置得萬無一失,這才差遣我等出京。要不然詔書上豈能寫明令你官復舊職?張風府,你還不跪下接詔麼?”隔牆的樊英聽得驚駭之極,心中想道:“這太上皇竟然如此毒辣!適才那兩人傳皇上之命召張世伯“勤王”,明明是故意試探,看張世伯願否效忠的了。”
童、陸二人攤開詔書,目光逼射,靜待張風府回答。只見張風府呆若木雞,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陸展鵬心中暗笑道:“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忽聽得張風府衝口問道:“於閣老怎麼啦?”
陸展鵬怔了一怔,隨即“嘿嘿”冷笑道:“原來你心目之中,就只有一個于謙。”與童家駿交換了一個眼色,道:“這事你親自去問皇上吧。我們只是問你,你到底接詔書還是不接?”張風府昂頭向天,道:“不接!”陸展鵬道:“張大哥果然是說一不二的硬漢子。青山綠水,相見無期,咱們兄弟走了,你好好保重呵!”這幾句話說得甚似好友訣別之言,張風府怔了一怔,心道:“這陸展鵬與我素來不合,原來他卻也是性情中人。”只見陸展鵬將詔書慢慢捲起,張風府眼眶一紅,道:“陸兄,拜託你替我問候於大人。在皇上跟前,替於大人美言兩句。”陸展鵬拱手道:“這個自然。”就在張風府與陸展鵬互相揖別之時,童家駿突然呼的一掌,拍在張風府肩上。原來他們倆早已受了祈鎮的密令:張風府若然不肯接詔效忠,就得立刻將他處死!
只聽得“咕咚’一聲,張風府肩頭一撞,將童家駿丟擲門外,大聲喝道:“無恥小人,敢施暗算!”話猶未了,陸展鵬已亮出了他的奇門兵器金絲軟鞭,唰的一鞭,向張風府肩頭疾掃!正是:
歸隱山村難避禍,深宵又見劍光寒。
欲知張風府性命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回
樊英在隔牆看得血脈緊張,恨不得過去相助,只見那童家駿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嗤,嗤,嗤”聲如炒豆,發出歹毒的暗器“五毒針”,面色猙獰,厲聲罵道:“張風府,饒你有通天本領,今晚也難逃性命!”
張風府左手一壓鞭梢,右手反袖一佛,將十幾枚五毒針都拂得反射回去,陸展鵬的軟鞭是用金絲纏上虎筋再繞上千年山藤,堅韌非常,被張風府一壓一扯,軟鞭不斷,陸展鵬虎口卻已流血,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