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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將他打走。”那少年漢子一聽說於承珠曾對他的師妹“無禮”,勃然大怒,冷不防又是當頭一棒,於承珠大為生氣,施展出移形換步的上乘身法,在棒底一鑽,滑似遊龜地一閃閃開,反手一劍,唰的一聲,將那少年衣服的兩顆鈕釦挑開,冷氣森森,直沁肌肉,那少年吃了一驚,卻見於承珠突然地將寶劍抽回,冷笑說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看在鐵鏡心面上,我這一劍就將你刺了個透明的窟窿!”那少年漢子心頭一震,急忙問道:“哪個鐵鏡心?”於承珠冷笑道:“還有哪個鐵鏡心?還不就是現在正被監禁在知府衙門的那個鐵鏡心!”
那少女一面揮劍抵擋著東方洛的攻勢,一面卻仍在留神地聽他們談話,這時又叫道:“不要聽他胡說,鐵師哥哪有這樣的朋友。”忽聽得嚓的一聲,原來是東方洛趁那少女說話分神之際,猛斫一刀,幾乎把那少女手中的青鋼劍震得脫手飛去。
那少年吃了一驚,金絲桿棒轉了一個方向,那少女又問道:“不必管我,我對付得了,你替我打發那個小子。”她竟然十分好勝,不願要師兄相助。那少年稍一躊躇,結果還是聽了師妹的話,霍地一捧,又向於承珠的下三路捲來,於承珠大怒,騰身一躍,一招“金針度線”,想索性把那少年的鈕釦全都挑開,教他知難而退。那少年的功夫遠不如鐵鏡心,亦不如他的師妹,但究竟是曾得名師傳授,剛才吃了於承珠的虧,這次已有了防備,他輕功稍遜,臂力卻是極為雄渾,杆棒一個盤旋,將全身遮得風雨不透,於承珠的室劍竟然刺不進去,那少年居然還乘隙進攻,於承珠劍走輕靈,和他拆了十多招,忽地用了一招絕妙的劍法,將他的杆棒迫住,寶劍一個迴環反削,嗚的一聲,將他的杆棒削去了一截。於承珠叫道:“你不信我,也該信你的師兄鐵鏡心。”
那少年漢子貌似粗魯,人卻樸實,不似他師妹那樣猜疑,心中想道:“這小子劍法不在我鐵師兄之下,若然他真是懷有壞意,剛才那兩劍豈能對我留情?”雖然仍未放鬆戒備,手中杆棒卻已按著不動,睜著兩個大眼睛問道:“你到底是幹什麼來的?”於承珠道:“是給你的師兄帶口信來的。”那少年道:“帶什麼口信?”於承珠道:“他被禁在知府衙門,明日可要交給日本人了。”那少年“哼”了一聲,道:“就是這麼幾句麼?”聽他語氣,瞧他神色,似乎這些事情他早已知道。於承珠道:“你還要問什麼?”那少年略一沉吟,昂頭問道:“依你所說,我的師兄是被軟禁在知府衙門?”於承珠道:“不錯。”那少年道:“我師兄有降龍伏虎之能,草上飛行之技,何以他肯讓知府交與倭奴?”於承珠道:“這是他自己的意思,什麼用意我也不知道。他向我念過兩句詩,說是要彎弓欲射南山虎,拔劍思除北海蛟,聽來好橡他別有打算呢!”那少年眼睛一亮,忽地叫道:“師妹,這人說得不錯,他確實是替咱們的師兄帶口信來的。”
那少女一聲不響,於承珠心中奇怪,抬頭望時,看見她和東方洛打得非常激烈,一片刀光劍影,耀眼欲花,兩人相鬥,竟化出了十數條人影,卻又全不聞兵刃碰擊之聲,但站在離他們十數丈之處,也感覺到寒風颯颯,冷氣逼人。於承珠是個劍法上的大行家,只一看,便知道他們各以最迅捷的招數廝拼,兩方都在乘埠抵隙,避招進招,看似遊鬥,其實卻兇險之極。哪一方稍有不慎,只怕就要立刻血濺黃沙!
那少女的劍法和掌法同一路數,一招未盡,第二招又已發出,連綿不斷,而每一劍招劃成一圓圈,一個圓圈接著一個圓圈,有如後浪之推前浪,與任何一家劍法,都絕無半點相類之處。東方洛也使出了極其飄忽不定的刀法,行前忽後,行左忽右,每劈一刀,都挾著呼呼的風聲,但碰著了少女這種驚濤駭浪般滾滾而上的劍招,也給逼得四邊遊走,刀鋒挑不離劍圈。於承珠看得目眩神搖,心中暗道:“若然這少女功力稍高,樂方洛絕不是她的對手!”猛地想起一人,衝口問道:“你們是石驚濤的弟子麼?”那少女詫道:“你怎認得家師?”
當時天下有四位著名的劍客,南邊是張丹楓,北邊是烏蒙夫,西邊是陽宗海,東邊是石驚濤。四大劍客之中,以張丹楓的年紀最小,聲名卻最大,石驚濤的年紀最大,知道他的人反而不很多。因為他在二十多年之前,就曾因為盜了大內的寶劍,犯了重案,逃亡海外,二十年來江湖上不聞他的訊息。所以後一輩的許多都未聽過池的名字。張丹楓也只知道他創有一套“驚濤劍法”,年輕之時,曾執晚輩之禮向自己的師祖玄機逸士請教,玄機逸士那時正練成了白雲青冥兩把寶劍,就隨便拿起了一把青冥寶劍和他試招,在十招之內,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