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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物告別完畢,突然感覺有人架住了她,用力將她往上提,基於求生本能,她立刻吸氣,卻讓原本難受的鼻腔嗆得更難過。她不斷咳嗽,淚水和溪水在她慘白的臉上早已分不清。
言牧仁架著她回到溪邊,撇起嘴角。“你這不會是苦肉計吧?”
唐佳妮抬頭,驚愕地瞪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喘著氣,肺部像火燒似的難受,氣到不行。沒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他怎麼會這麼殘忍?這麼冷漠?
她用力推開他,寧願趴在溪邊咳嗽,也不願意示弱地賴在人家懷裡!
“才不是……”她雙手握拳,撐著地面,斷斷續續地沙啞抗議。“誰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
言牧仁挑眉。“不錯,還能罵人,代表你的狀況很好。”
他說完,隨即拿起自己的釣具和水桶,轉身離開。
呃,他要走了?他沒看到她咳到趴在地上、全身沒力嗎?任何一個有良心的人都會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才對,這男人的心是鐵做的嗎?
“等等……”
唐佳妮啞著聲喊,但鐵石心腸的男人並未因為她焦急的求助而暫停離開的腳步。
不行,她必須起來——她撐起自己的身體,沒時間質疑這男人的心是什麼做的,就算他真的沒有良心,她也知道自己要是沒追上他,根本找不到長澍村在哪,既然人都來了,也爬了快一天的山,說什麼她都不能現在放棄!
巍巍顫顫的雙腿加上身上浸了溪水而更加沉重的衣物,唐佳妮虛軟地站起身,背起行囊,狼狽地跟著他的步伐前進。
他停住腳步。“下山吧,你這樣很容易感冒。”
她嘲諷地回話。“原來你還有同情心。”
他嘲弄地撇了撇嘴角,沒說話。
唐佳妮深吸口氣。“不,我才不走,如果我就這麼放棄了,公司就真的沒救了。”
“隨你。”言牧仁轉身走人。
他的腳步穩健,唐佳妮上氣不接下氣地緊緊跟在他身後,已經顧不得肺像火在燒,痛得讓她多想掉淚。約莫半個小時後,一座彷彿坐落於仙境美景、山巒溪澗中的山地部落出現在眼前。部落不大,幾乎一眼就盡收眼底,房子皆以紅磚木材建造,也有幾畝的田地和果園,空氣中還充斥著木材燃燒的氣味。
才踏進部落,就看到許多孩子和伴行的狗兒快樂地跑向言牧仁,孩子們“言老師”、“言老師”地叫個不停。這個時候,言牧仁的表情才生動了起來,他抱起一名走起路來還搖搖晃晃的娃娃,搔搔她的肚子,惹得娃娃格格笑,他走進一間矮屋,將小孩交還給一名笑咪咪的老婆婆。她注意到了,這個村只有老人和小孩。
“言老師的朋友來玩啊?”老婆婆用很生澀的國語問著。
言牧仁眨著眼笑。“她不是朋友,她只是個跟屁蟲。”
老婆婆呵呵笑。
唐佳妮氣得七竅生煙。“言老師真是愛開玩笑,只要您答應下山幫忙,我絕對不會再當跟屁蟲,立刻走人!”
言牧仁朗聲大笑,笑聲低沉醇厚。
“這很好笑嗎?”
“沒看過說客是這種態度的,所以很好笑。”
“原來老闆曾經派過別人來找你?”
“之前。”
唐佳妮嗤了聲。“所以李先生這次才派我這顆硬柿子來對付你!”
她在下一秒馬上後悔。再怎麼樣,她是來求人的,可不能惹毛他。“言先生,不好意思,我沒什麼意思。”
“硬柿子變軟了?”他嘲弄著。
唐佳妮乾笑。“是啊,只要言大師肯下山,要柿子軟到爛都沒問題。”
言牧仁哈哈大笑。
告別了老婆婆和一群小孩,兩人一前一後繼續前進。
“長澍村沒有年輕人嗎?”唐佳妮提出疑問。
“年輕人都到都市去工作了。”
“我曾經看過一篇文章,原住民老人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出生地,是因為他們相信祖靈,老的時候無論如何一定要回到家鄉,往生後才能迴歸祖靈聖地。”
“說相信祖靈,倒不如說是崇敬祖靈,祈求死亡後的平靜和解脫。”
唐佳妮點頭,兩人沒再交談,她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山上的天色黑得快,明明還不到六點,天已漸暗,在她冷得發抖時,總算抵達“言大師”的小屋。
和長澍村常見的建築一樣,這是一間磚瓦平房,房子的前方有一片空地,後方是茂盛的樹林,右邊有口集水的水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