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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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然勞燕分飛，不僅他娶了別人，她還坐車去給他送禮金。
不知別人對於他們這場驚變要怎麼去演繹，反正無論如何她都已經算窩囊透頂了。
八月間的天氣是很不適合舉行婚禮的，但他們趕得這麼急，估計是怕林靜懷孕時間長了顯懷不方便。
展眉站在酒店的馬路對面，看著他們穿著簡單的禮服，應該也是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但新娘無論穿著怎樣糟糕，這一天都是最有理由驕傲的。
展眉隔著酒店門口的大型盆栽，隔著馬路兩旁的行道樹，還隔著眼中的一層薄霧，還是看到了他們臉上的笑容。
靜小鳥依人的樣子，輕挽著周致遠的手臂。竟然也是一副鶯儔燕侶的眷侶畫卷。
非卿不娶非君不嫁，不過是人們觸控不及的想象，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活不下去呢。
周致遠被身上的西裝裹得汗流浹背，襯衫的領子已經溼透，他轉身低聲詢問林靜：“你感覺怎麼樣，熱不熱？要不要進去休息一下？”
林靜點點頭，拉住他的衣袖：“你也進來吧，到裡面坐一會兒，反正來人了也能看見。”
周致遠喚過一旁的伴娘扶著林靜：“你先進去吧，我等一會去陪你。”
林靜依言轉身進了大廳，周致遠目送她離開以後，面無表情地把領帶鬆了一鬆，一抬眼便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展眉。
他的手定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讓他茫然不知所措。
正在他怔忪的時候，展眉就這麼一路小跑過了馬路，來到他面前。
周致遠心裡一慌，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酒店裡面，林靜沒有過來，她隔得還遠，並不能看見展眉。
他急急地走出大門，下了臺階，看著展眉三步並兩步地疾行過來——她走起路來一直都是這麼急匆匆的樣子，像是永遠在趕著要去做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來到他面前的時候，額頭上鼻尖上都沁出一層薄汗。
展眉手裡攥著一個顏色扎眼的信封，直直的遞到周致遠面前時，他才發覺是一個頗為精美的紅包。
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些什麼來打破沉默尷尬的氣氛，但又隱約期盼著對方能先於自己開口，彷彿這樣就了卻了一樁久懸的心事。
僵持了好一會，展眉終於先發出聲音：“呃……我以前沒單獨出過禮金，也不知道包多少才合適，也不好意思問別人，就包了兩千。要是不夠，我也不打算補了。”說完好像明白自己說了一個很冷場的笑話，抿了抿嘴唇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周致遠捏著那一封分量不輕的紅包，聲音幾不可聞：“你今天……特意過來送這個的嗎？”
展眉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低頭在包裡找了找，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淺藍色小禮盒，遞到周致遠手上，再開口時，聲音就明顯低了許多：
“還有這個……這是我很久之前買的，一直沒拿出來，怕你說我浪費。可現在……我也用不上了，反正本來也是要送給你的，你收下吧。”
嘴唇抿得發白，磕到牙齒上隱隱作痛。無論是 “百年好合”“、白頭偕老”，抑或是什麼“斷子絕孫”、“報應不爽”……什麼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了。
周致遠開啟禮盒，裡面兩枚對戒整齊地擺放在一起，比翼雙飛的模樣。戒指是全無任何其他裝飾的經典品牌和經典樣式，是他喜歡的樣式。
金屬在陽光下泛起耀目流轉的光澤，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遽然抬頭，表情錯愕地看著展眉，下一秒便緊緊擁住了她。她沒有抗拒，雙臂僵硬地垂在身體兩邊。
他的嘴唇最終炙熱顫抖地印在了她的額角，在她耳畔散落一句三個字的喟嘆：“對不起……”
展眉好像突然驚醒，立刻掙脫了他，轉身又急急地走開。
走出了十幾步，好像感受到了他仍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揚起左手無力地揮了一揮，代替了沒說出口的“再見”，卻始終沒有再回頭。
今後最好，再也不見了吧！
周致遠恍然覺得又回到了A大的校園裡。她還是一副和跟學生時期差不多的打扮，白色的娃娃衫，牛仔褲，頭髮簡單地梳在腦後，紮成一個輕捷的馬尾，走起來就不由自主地甩來甩去，活潑俏皮，好像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煩惱。
她笑著向自己揮手，然後離開。
那時候他們都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
刻骨銘心來 放心歸去
未算無一物
深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