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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立刻驚醒。至今,他猶記得她在夢中醒來,冷汗涔涔,脆弱驚慌的模樣。
當時,他只想,這個瘦弱的小兵被戰爭嚇破了膽,在憐惜之外隱隱有一絲輕視。卻,不曾想過要去了解她,開導她,安慰她。
事過境遷,他不禁再一次捫心自問:如果,他對她能夠多一點關心,多一點了解,她的心結,她的痛苦,她的壓力,她所揹負的災難,是不是會少一點?他們之間是不是會有完全不一樣的結局?
孤獨是那麼的兇猛,似一隻狂暴的野獸,無情卻沉默地撒扯著他,啃噬著他,那種痛,深入骨髓,偏又無法訴說。
他站起來,推開窗,發現連天邊的月都變得冷冰冰,淡淡的清輝,似冷冷的嘲笑。
他下意識地曲臂環住了胸,似乎這樣可以阻止心中那不斷擴大的空虛感。
天漸漸的亮了,晨曦微露,公雞打鳴聲穿過濃霧傳來,遠處陸續有人走動,新的一天又要開始。同時也意味著,他與如玉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
身後,傳來悉簌的響聲,轉過頭,剛好對上如玉清亮的眸子:“醒了?”
“這是哪?”如玉坐著,雙手在棉被上緊張地絞扭著。
“身體好些了嗎?”楚臨風不答。
“好多了。”如玉垂下頭,這樣的場合兩個人一坐一站的說話實在太奇怪了。
“你坐一會,我讓人送熱水過來。”楚臨風欠了欠身,快步向外走去。
“……”如玉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想了想,趕緊掀開被子下了床。她睡了一晚,昨天又吐了血,口裡直泛苦味,其實極想喝水。
記著昨天的教訓,這回無論如何也不敢亂喝了——雖然明知這樣的想法有些可笑,但看著桌上那壺茶,她卻怎麼也沒勇氣倒一杯來喝。
篤篤,敲門聲響。
“請進。”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發現胸前沒有白綾為束,穿著男裝有些怪異,忙坐下來,躬著腰遮掩。
林媽左手端著銅盆,右手提著一桶熱水走了進來,一雙探究的眼睛忍不住骨嚕嚕在她臉上打轉:“喬大人,王爺要奴才來侍候大人洗漱。”
明明是千嬌百媚的一位小姐,幹嘛穿著男裝,躋身朝堂呢?她跟王爺究竟是什麼關係,王爺會不惜性命親自替她療傷,甚至徹夜守候在側?
“有勞。”如玉被她看得發毛,欠了欠身,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把東西放這,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王爺說了,喬大人身子虛,不可太過勞累……”林媽把東西放下,利索地從桶中舀了熱水到銅盆裡,又把搭在肩上的絲帕放進去,扭過頭,頗有些討好意味地道:“王爺對大人可真好,受傷了也不肯休息,硬是親自守了大人一晚呢。”
如玉呆了一呆:“王爺受傷了?”
“哎呀,”林媽趕緊抽了自己一嘴,擰乾了絲帕遞過來:“瞧我這張嘴,王爺吩咐了不許我多說的,又給忘了。大人,你請洗。”
如玉接了帕子,卻並不擦臉,低低地道:“麻煩你請王爺過來,我有話要說。”
林媽無法可施,只得行了一禮:“奴才告退。”
楚臨風進門,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來,喝口熱湯暖暖胃。林媽煨了一晚,味道應該不錯了。”
他必定從未做過這種事,端著托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沖淡了平素儒雅冷靜的氣質,顯得十分的居家。
見她不吭聲,楚臨風把湯碗取出來,順著桌面推過去:“多少喝一點吧。”
雖說已然立了春,在奇寒徹骨的冷水中浸泡一個時辰,對一個弱質女流來說,還是太過殘忍了一些。
如玉雙手捧著湯碗,垂眼,望著湯色清澈的雞湯,蒸騰的霧氣嫋嫋地冒上來,暗黃色的薑末,翠綠的蔥花在青花瓷的碗裡追逐沉浮,散發著特有的辛辣的香氣。
莫名的,她的眼睛溼了。
這個男人,從她懂事起,一直就是她的天,一切關於愛情,關於幸福,關於未來,關於美好的詞彙都跟他緊緊地聯絡在一起。
她一次也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有不幸,有悲傷,有怨恨,會越走越遠,會形同陌路……
他的懷抱那樣溫暖,他身上的味道也如想象的那樣,淡淡的檀香味夾雜著一絲陽光的氣息,舒適安詳。他的一切於她都是對的,適合的,他們本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跟他在一起,她的人生絕不會過得象今天這樣沉重,晦澀,波折不斷,困難重重,日日提心吊膽,刻刻坐立難安。她本來可以擁有一份最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