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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個殘酷的真相被揭穿,並且是由於自己的原因被季家人揭穿,單爾信除了心疼和感同身受的痛苦,還有深深的愧疚,幾乎無地自容。
郝靚看出了他的愧疚,淡淡地笑了笑:“如果我說其實我早就知道自己和郝家沒有血緣關係,你會不會好過一些?”
單爾信猛然抬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著郝靚。
郝靚仍是微笑,笑容很美,卻月華般毫無溫度:“你知道,為了證明爸爸的清白,我當年透過私人機構儲存了樣本。”
單爾信當然知道,正是當年的那件事,讓他把網路上的“天涼好個秋”和現實中的郝靚對立統一了起來,連那個提供幫助的法醫,都是他輾轉相托才答應暗中幫忙的。
單爾信仍然止不住的驚訝:“可是你怎麼會想到檢驗自己的DNA?”保留那個樣本不是為了檢驗江秀肚子裡的孩子是否郝敬的嗎?
郝靚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搖搖頭,仍是笑:“大人們很多時候都會忽視孩子的敏感程度,其實破綻很多啊,大姨總說爸爸是個菩薩般的大好人,爺爺拒絕當我的監護人,因為他覺得梁青是我的母親,是我最親的人,奶奶強調我‘永遠是郝家人’——其實如果真是,又何必強調呢?更何況,那時候我已經不是個孩子了啊。”最後的“啊”字尾音輕顫,語調語調說不出的淒涼纏綿,顯示出說話的人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悵惘和遺憾。
單爾信聞言心頭如遭重擊,忍不住喊道:“什麼郝家人季家人!都是些無聊的人給自己畫地為牢作繭自縛,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們彼此相愛情投意合。我原本想著萬一我們有血緣關係,那就一輩子不生孩子,可是我們沒有!我們可以生一屋子的孩子,肯定個頂個的聰明,個頂個的漂亮!孩子生出來你說姓郝就姓郝,你說姓單就姓單,你要是討厭季家,咱就堅決不讓孩子姓他們的姓!”
單爾信開始是憤慨,說著說著就來了勁:“季家人不是牛嗎?你看郭海亮那混蛋樣兒!季月那個死心眼上趕著也不是買賣,他們能不能生出來孩子還是一回事,就算生了也不能姓季,咱們就帶著這一屋子的孩子天天去他們眼前晃,肯定氣得他們四腳朝天,爬都爬不起來,你說這報復方式好不好?”
八十
見郝靚仍是不為所動,單爾信越發著急,額頭隱隱冒汗,嘴裡卻繼續胡攪蠻纏,並且乾脆動上了手,他一把把郝靚摟在懷裡,嘴唇就湊在她耳邊絮叨:“我知道你跟你爸最親,可你是不是他親生的,難道他會不知道?他到最後都把你當女兒,還那麼疼你,難道這還不夠嗎?至於郝家其他的人,他們也沒說什麼不是?我知道郝家是名門,你挺以他們為傲的,說實話,我可不是想討好你啊,我真覺得他們比季家單家還有B城這些所謂的‘高門’強多了,人家這氣度就不一樣,要不怎麼養出我媳婦這樣的人呢?當時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女孩好,讓人一看就覺得特別踏實,特別有奔頭,這輩子要能跟她在一起,也就不算白活一場了!”
被他說話間吞吐的氣息弄得耳後癢癢的,郝靚忍不住把頭往旁邊側了側離他遠些,單爾信卻不肯遠離,打蛇隨棍上,乾脆摟著她一起坐在床上,繼續深情告白:“那時候我才多大啊,你才多大啊,都是十幾歲吧。仔細想想我也是挺流氓的,雖然我一直覺得你的長相雖然很美,但其實很平和,很慈悲,跟電視裡演的觀音菩薩似的,可奇怪的是,我每次做那種夢,夢見的都是你,夢裡你還是笑得淡淡的,很端莊,然後笑著笑著就親上了,然後衣服就脫了,再然後第二天我就得洗睡褲洗床單……哎呦……老婆饒命,我不敢了,再也不敢做那樣的夢了!以後有你在身邊,再做夢不是浪費嘛……哎呦,你真掐啊!手指頭疼不?”
被狠狠地掐了幾下,單爾信大呼小叫,可緊皺的眉頭卻總算鬆開,眼睛亮亮的透出笑意,一張平時總是既冷且酷的俊臉,嬉皮笑臉地滿是不正經,哪裡像是軍人,演小丑猥瑣男啥的,都不帶化妝的。
郝靚情緒低落,還有些事情沒有想通,本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想心事,卻被他歪纏著不得清淨,此刻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羞怒之下忍不住狠掐了他一把,又惹得他一番胡鬧撲騰,等安靜下來,卻發現原本哀傷自憐的情緒早已被破壞,思路也被打斷,此刻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連繼續保持沉默發呆,似乎也十分的不應景。
郝靚輕嘆一口氣,看著單爾信有些無奈地問:“你說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神哪!”單爾信誇張地哇哇大叫“為了告白我連形象都不要了,合著剛才都是白說了?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