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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爸媽在沙發上坐坐,我很快就會拖好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拖了幾遍的地板,直到媽媽走過來叫我不要拖了。我看見她憔悴了很多,面板鬆弛了,眼角的皺紋也加深了。
“爸,你帶媽媽先去吃飯,我打掃一下,顧小風很愛乾淨的。”我拿了抹布蘸了水開始擦桌子。
媽媽轉過頭輕輕的啜泣,媽媽對不起,我現在只想找點事情做。
顧小風葬禮那天依舊是下著小雨,早上起床之後我洗了個澡,然後穿上了顧小風給我買的第一套西裝。我對著鏡子打領帶,恍惚間我好像看見顧小風拿著那條酒紅色的領帶熟練的幫我打著。
顧小風安葬在了s市的墓園,因為不是他的合法伴侶,我始終沒能完成死後讓他和我一起葬到我李家陵的誓言。
顧小風的媽媽一見我就打了我一巴掌,她還要打,但是顧小風的後爸將她拉走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她朝我大吼“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我把他交給你,我那麼相信你,為什麼死的那個不是你!”
是啊,死的那個人為什麼不是我。
幫顧小風化妝的入殮師將他化得很好看,雖然臉上還是浮腫了一點,但是面色紅潤,看起來只是像睡著了一樣。我很感激那個入殮師,我知道顧小風一定不願意讓我看到他不好看的一面。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顧小風。
回家之後我覺得很疲憊,我只想睡覺,最好睡到天荒地老。爸媽不放心我,留在家裡陪著我。他們叫我起床吃飯,可是我不餓,我真的吃不下。然後我會看見媽媽端著飯菜紅著眼睛走出去,輕輕關上我的房門。對不起媽媽,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安慰您,請原諒我。然後我閉上眼睛,一片無休止的黑暗。
我很累,可是睡不著。我翻出當初顧小風走的前一個晚上給我下的安眠藥。我不知道吃了多少,終於睡著了。真好。
醒來之後發現到處白茫茫一片,是醫院。我閉上眼睛,沒死成麼?
突然爸爸走過來,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有點疼“你要死我們不攔著你,你聽著,你要是死了,我跟你媽也一起去死,現在除了你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牽掛的了。你痛苦,那看看你媽媽,你是想要你媽媽承受失去兩個兒子的痛苦嗎?”
媽媽終於哭出聲來,我從沒有看過媽媽哭成那個樣子,她似乎是要把這些天集聚的全部痛苦發洩出來。
“媽,對不起。”我的聲音有點沙啞。
媽媽走過來緊緊的握著我的手,泣不成聲的搖搖頭。我看見一向剛硬的父親再一次掉眼淚。一次是顧小風的葬禮。
“爸,你先帶媽媽回z市,我整理好這裡的東西就回z市。我答應你們。”
出院後爸媽就先回z市了。我回到家開始慢慢的打掃。
我把顧小風的衣服從客房裡拿回到臥室,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衣櫥裡,和我的衣服放在一起。他的牙具和我的是情侶套裝,我把它們放在了一起。床單被套換上了他喜歡的的淡藍色海洋圖案的,整齊的放好兩個枕頭。
突然我看見牆角的那一棵連理樹,頓時覺得心臟被牽扯得快要破裂了。我彷彿聽見當年的顧小風對我說“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我就想以這樣的心去愛你。”我終於大聲的哭了出來。
我去了顧小風的書店,把他的書全都搬回了家裡,放滿了整個客廳。那臺留聲機放在了茶几上,我放了一個碟子,是一首叫做《Chamber avec vue》的老曲子。當初他想買臺留聲機的時候,故作深沉的說“我需要一臺留聲機陪我度過一生蒼老的年紀。”
現在留聲機還在,但是已沒有那個想活到老的人了。
最後走時我什麼也沒帶,我把車鑰匙放到留聲機旁。關上門。
從火車站坐上去z市的火車,我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喧囂。
這座城市,葬著我的愛人,埋葬了我一生的幸福。
完
2015年3月20日
作者有話要說: 搖晃終於發表完拉,親們如果喜歡西羌蕪,就多多關注西羌蕪哦。西西還會再發文的哦。
。。 … m。。……… 【sabbaty】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