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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著自己的後代,過得像貴族一樣。蝨子最樂意呆的地方,是衣服縫裡。毛茸茸的衣縫對於他們來說,像深山密林。如果布色和蝨子皮色差不多,會更加安全舒服。與衣縫比起來,毛衣簡直就是十萬大山,藏幾百只蝨子,猶如藏幾夥土匪,下起卵來,像天女散花,星星點點地深陷在毛線格子裡,清剿起來,難度倍增。褲襠裡也是蝨子們的安樂窩,與其他部位相比,像開空調的暖房。又因為部位特別,咬起人來,即使奇癢無比,也不敢在公眾面前,將它們逮捕歸案。那時流行一句歇後語:褲襠裡的蝨子——你自個幾(蟣)?意思是你雖然也能咬人的重要部分,但是卻算不上個大事。
全身上下,只有鞋裡沒蝨子。因為那年月,鞋單襪薄,居之不易,睡覺時還要脫下來暴露在寒氣中,冷得像北極。可憐那蝨子全身沒一根毛,半點抗寒能力都沒有,有時不小心,從褲筒子裡誤爬進鞋裡,一夜過後,就成了“木乃伊”。
蝨子咬人時它很爽,蝨子被捉時我們爽。
白天,人在公共場合,不適宜抓蝨子,只能任他在全身上下游走。癢極了,就伸手進去一摸一個準。捉到時,用指甲掐死,手指再順勢在衣服上噌一下,免得拿出來指上染著自己的血,很沒面子。如果是幾個小夥伴在一起,那又另當別論了。先是各抓各的,叫做捉老牛,也是一種遊戲,看誰抓的蝨子多和大。放在一塊石板上,比完了,由第一名拿起一個小石子,一隻一隻地敲破蝨子鼓鼓的肚皮,好像戰場上殺死一個個血債累累的日本鬼子兵。捉蝨子時,各自找到避風的地方,扒開懷來,或者掀起棉袱,解開褲腰帶,全神貫注,一點點搜尋,抓到一隻,就興奮的大叫。十隻蟣,算一隻小蝨子,十隻小蝨子,算一隻大蝨子,計算起來也挺複雜,還有因為計算的不公平,大打出手的呢。
自己捉得差不多了,突然發覺脊背癢癢,估計是前面的蝨子抵抗不了,撤退到了後方,還反咬一口,自以為是反侵略,為正義而戰。這時大家便同仇敵愾,立即結成統一戰線,你替我報仇,我替你解恨,順便還要撓撓對方的癢癢,樂樂個個嘻嘻哈哈,亂蹦亂跳,像熱鍋上的螞蚊。
睡到床上,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褲子襯衣襬在面前,捉個不亦樂乎。捉夠了,再把衣服拿到屋外去凍,第二天早上,被凍得僵硬的蝨子,抖抖衣服,全都散落到地上。或者再把衣服放在火爐上慢慢烘烤,烤得蝨子紛紛落進火爐裡,噼裡啪啦,好聽極了。
這些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如今生活富足;衣服常換常洗;蝨子哪裡還有立足之地呢?
作者題外話:蝨子好像已經絕種了,要不,入冬的季節裡,它們又該活躍起來,吸血,下卵,忙得主人這撓一把,那抓一下,不知哪兒癢癢好呢!
家院子中的戰鬥
看戰爭片多了,最大的理想就是當解放軍,當八路軍,當新四軍。但年齡小,當不了,只能學他們打仗了。
雨過天晴,烈日炎炎,大人們把床抬出來,床上放著被子和冬天的衣物暴曬。趁他們不注意,鑽到床底下,當作鑽進潛水艇。床底真熱,大人喊罵,也不出來,越熱越像潛水艇。床小,裡面擠滿四五個小孩子,揮汗如雨,操縱起來。左轉舵,右轉舵,開炮,撞擊,模仿電影裡海戰的鏡頭,打個不亦樂乎。
發現大人走遠了,膽大的就從床底下鑽出來,站在床上,潛水艇變成了巡洋艦,又拿來板凳和扁擔,架成大炮,對著鄰居的方向,嘴裡“咚咚”叫著,把炮彈發射出去。這時只聽鄰居家裡也在“噠噠噠”發出機槍聲,正與我們為敵。於是床底下的小孩子都跑到床上來,站在衣物上,手裡端著掃帚當機槍,大打出手。
外出的大人回來了,脫下鞋底追打把衣物搞得亂七八糟的我們。大家一鬨而散,像殘兵敗將。聽到叫罵聲,鄰家的孩子,一陣歡呼,不戰而勝。
看了《地道戰》中拉開房門引爆手榴彈的鏡頭,就在院子的大門上放上掃帚頭、臭鞋頭子、灰土包等等,將大門拉開一條小縫,齊聲大喊鄰居家的小孩子來玩,有好東西給他們。鄰家的小孩忙得像回家過年,急忙跑來,推門而入,門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會砸他們一頭,樂得大家笑彎了腰。有時不巧,大人突然回家遭到襲擊,會給我們一頓暴打。
院子從西到東,依次排著三棵樹:大柳樹,小柳樹,大棗樹。每棵樹上,都爬上小孩,能爬多高爬多高。在樹杈上站定後,大家開始抓著樹枝子瘋狂搖樹,在暈眩的晃動中,尋找的是開飛機的感覺。大柳樹是運輸機,小柳樹是偵察機,大棗樹是戰鬥機,大家一起向天空中搖著樹枝亂瞄的